等顧昭昭心滿意足地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浴室裡氤氳的水汽裹挾著她一同飄了出來。
莫城早已坐在那硬邦邦的陪床椅上,面色陰沉,宛如一片即將降下暴雨的烏雲,黑著臉等很久了。
“今天劉醫生查房,告訴你你今天能洗澡了?”
莫城一開口,語氣裡滿是質問,眼神直直地盯著顧昭昭,目光落在她那五花大綁的手臂上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太任性了,隨隨便便就洗澡,要是傷口感染了可怎麼辦?
那石膏都還沒拆呢,就包了包保鮮膜就洗了,這能保險嗎?
本來剛從浴室出來,一轉身就看到一個大活人冷不丁地坐在那兒,就嚇了顧昭昭一跳,更別說莫城說話的語氣了,那咬牙切齒的勁兒,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剝了,恨不得吃了她。
“我都三天沒洗了,實在太難受了。我洗的很小心,這根胳膊絕對沒有碰水。”
顧昭昭縮了縮脖子,心虛地回應著,手裡還繼續用浴巾擦著頭髮,試圖用這動作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擦得差不多了,她便慢悠悠地走到床邊,為了轉移話題,開始趕人,“你來這裡幹什麼?”
話一出口,顧昭昭停了停,想到了什麼,又問了句:“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告訴你,現在不能洗澡。”
莫城噌地一下站起來,身姿挺拔,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昭昭,還著重看了眼顧昭昭骨折的胳膊,眼神裡滿是警告的意味,說完這句,扭頭就出門了。
沒五秒鐘,莫城又重新走了回來,腳步匆匆。
他徑直走向病房的窗戶,伸手把窗戶關上,做完這一切,他才又一言不發地走了。
顧昭昭看著緊閉的房門,愣了一會兒神,隨後又轉頭看向窗戶,微微努努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她自己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低頭的時候,她才察覺到異樣,原來是頭髮還沒全乾,髮梢上掛著的水珠正接連不斷地滾落,悄無聲息地落在病服上,不多會兒,就在胸前洇溼了一小塊,溼噠噠的觸感貼著肌膚,有點涼颼颼的。
她盯著那片洇溼的地方,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出莫城剛剛的一系列舉動,先是氣呼呼地警告,而後又風風火火地回來關窗,末了又迅速離開…… 怪不得走的那麼急。
顧昭昭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思緒一下子飄遠了。
莫城剛剛的樣子,跟之前他倆接吻完,莫城滿臉通紅、慌慌張張往衛生間逃的模樣簡直一模一樣,平日裡那個沉穩冷靜的城醫生,一碰上這種事,就會瞬間沒了往日的從容,變得像個青澀懵懂的大男孩,可愛又有趣。
顧昭昭剛回味起那些甜蜜又有趣的往昔畫面,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完全綻開,突然,一陣尖銳的脹痛就從手臂處襲來。
她瞬間想起莫城剛剛那嚴肅又急切的警告,心裡“咯噔”一下,不敢再有絲毫耽擱,連忙朝著護士站跑去。
到了護士站,她焦急地對護士小姐姐說道:“護士姐姐,快幫我看看我的手臂,剛剛突然好痛。”
護士小姐姐聞聲,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動作輕柔又麻利地檢視起顧昭昭的手臂來。
仔細檢查一番後,微笑著告訴她:“別擔心,沒什麼問題,可能就是恢復過程中的反應。”
聽到這話,顧昭昭高懸著的心才穩穩落了地,忙不迭地向護士道謝,這才放心地回了病房。
今天晚上再住最後一天,顧昭昭就要告別這滿是消毒水味的醫院了。
回想起在醫院的這一週,她一共用電話接了五個運輸單,那些訂單像是約好了似的,貨量一個比一個驚人,運輸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