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說什麼?你是大唐四大少年俠客之一?”
“沒錯,在下也是經歷過大大小小不少次除妖之戰的……”
老人立刻打斷他道:“莫非你就是子虛蘇天鶴?”
顧飛舟嘆了口氣,有氣無力道:“不是。我叫顧飛舟,蜀南顧飛舟是也。”
“顧飛舟!原來他們常說的那個心繫天下仗劍捉妖的還劍樓少公子,便是你!”
顧飛舟眼前一亮,終於露出小人來:“沒錯,我是出自還劍樓。可惜不才未能重振家業,只好零落江湖,以拯患救難為己任。”
老人站了起來,道了句:“顧大公子,若是你不嫌棄,老朽願隨你同去赤石山!”
“你……你去赤石山做什麼?”
“顧大公子有所不知,我的兩個孩子,並膝下四個孫輩,全去了那裡行商,至今未歸。老朽早已想去,奈何殘軀一副,又無車駕,便一直未能成行。此次如若顧大公子肯捎帶上老朽,老朽定叫我那子孫做牛做馬,報答公子!”
說罷便要跪下去,被顧飛舟連連說著“使不得使不得”扶了起來。
就這樣,顧飛舟被誇了一通,沒好意思拒絕,便帶著老人,和柳棉棉、雲玲上路了。
一路上,柳棉棉依舊嘴不饒人,處處和顧飛舟拌嘴作對,雲玲在一旁充和事佬,時不時圓兩句場,將火藥味澆滅。如此拉扯,倒也毫不覺得行旅勞累。
這西域的天氣,白天炎熱,夜裡卻又是徹骨的嚴寒。不過好在他們剛剛經歷過極端的冰封,如今適應起一般的寒冷,已經不那麼困難了。
轉眼間,半旬已過,車轎距離赤石山越來越近。說來也怪,越是臨近,夜裡便越覺得暖和,到最後一日不過十里之時,不論白天晚上,空氣都像是被蒸熟了一般,酷熱難捱。
老人最先受不住,暑氣滿臉,躺在車裡,已是奄奄一息。
此地又極缺水,雲玲和柳棉棉在路邊問了幾戶人家,要麼不肯借,要麼自己也一滴不剩了。
“這赤石山的地界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和交河城是兩個極端,熱到這般地步!”顧飛舟是練過精深內功的,但也扛不住如此炎熱。
眼前放眼望去,三面都有山巒。為了確認哪一面才是傳說中的赤石山,顧飛舟親自下車去問。
路邊有個賣胡瓜的小姑娘,那胡瓜已然乾癟得沒什麼水分了,但卻依舊賣得特別貴。
“買瓜嗎?”
“不,我只是來問個路……”
“不買瓜,走。問路,買瓜。”小姑娘的漢話說得磕磕巴巴,但表意卻簡單明瞭。
“這……好吧好吧,這瓜怎麼賣?”
“一百文半個。”
“什麼?一百文!”要知道,此時的長安城裡,租房的價格一個月也不超過五百文。一百文,放在一些偏僻的裡坊,可以租住半個來月了。
小姑娘點點頭,並無羞澀,理所當然地望著顧飛舟:“眼下此地遭災,有瓜吃,已是不易了。”
“廢什麼話,一百文就一百文,我來掏。”柳棉棉趕過來,豪擲百文,拿起半個胡瓜便啃了起來。
那濺出的汁水,讓小姑娘也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現在可以問了吧?”顧飛舟道。
小姑娘指著柳棉棉:“她買,她問。”
顧飛舟無奈,看了眼柳棉棉,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妹妹,姊姊來問你,此處這麼多山,哪座山是赤石山?”
“赤石山?”小姑娘面露難色,忽然恍然,“哦,你說的是克孜勒塔格!它現在不叫什麼赤石山了。”
“那叫什麼?”
“它現在叫——火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