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顧郎君,你去屋裡歇息吧,我給你鋪好床了。”
顧飛舟搖搖頭,站起身來。他昨晚幾乎要找遍了這小小的福州城,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回來時,坐在臺階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發呆,轉眼便睡著了。
“那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必了。”顧飛舟一夜沒有好眠,頭腦發脹。但他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種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讓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很快,他發現呂府進進出出的人開始變多,一些僕人準備了車駕,捆了如山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不知要拿到哪裡去變賣。
顧飛舟追上去問道:“郎君,你們這是要把呂家賣空嗎?”
那趕車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急著趕路,不屑回答。
顧飛舟無奈,只得攔下一名跟隨車後的小廝,問道:“你們這是去做什麼?”
“做什麼?少公子的案子今日就要開審了,呂老爺決定變賣家資,給少公子贖回一條命來。”
顧飛舟一時有些恍惚,遠遠沒料到事情竟然進展地如此之快,才隔了一日,便要開審。看來那薛家這半天來也私下做了不少活動。
“小野菜,你還記得那些案卷都寫了什麼嗎?”
“顧郎君,我已經都默寫出來啦,這就給你取來。”
顧飛舟拿了小野菜默寫出的錯字連篇的案卷,便出了呂府。剛一出門,便見十字街口的告示牆邊圍了幾層行人,不知在議論著什麼。他湊上前看去,竟是份《江南雜報》,內容無非是近十日來的最新新聞。其中最受議論的,要數那十八國江南斗寶的訊息。原來由於近來州縣形勢不佳,鬼門大開,那富商特地改了賽程,原定小暑才開賽的大會,竟提前到了明日,場地更是離奇之甚,竟然設在了夾城之外的屏山之上。
顧飛舟心中大急,正要離開,又一條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細看過,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便不再停留,展開輕功,直奔縣廨而去。
大堂之中,縣令已然升堂,老不良帥將呂遊雲押了上來。那呂遊雲雖然沒受什麼酷刑,但這兩日以來,已然憔悴地如同過了兩年。
“犯人可曾招供?”縣令哈欠連天地問道。
“回稟大人,嫌犯呂遊雲,福州本地人。他堅稱自己是冤枉的,說自己案發當日,並未出門。”
“可有人證?”
“只有其家人可以證明。”
縣令搖頭道:“唐律有云:同居相為隱。他的家人算不得證人。”轉而又問呂遊雲:“你認得薛氏嗎?”
“認得。薛家人常來我家買畫,一來二去,有些相識的。他阿兄薛忠,還問我討過我家的《山海經圖志》呢。”
縣令又打了個大哈欠,轉而問一旁的司法參軍:“那薛忠便是催本縣快審快判之人嗎?”
“正是,薛忠是薛家長子。”司法參軍道。
“叫他上來。”
“傳薛忠!”
薛忠昂首進堂,怒視著呂遊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