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各色眼影,轉念一想倒也罷了,要是我頂個藍眼圈出去,沒準會被人當妖怪。
月娘早就被我熟練和複雜的化妝術搞懵了,看著我說不出話來。我也不理他,繼續整理我的頭髮。從小便留長髮,我知道怎麼把自己的頭髮收拾出最簡單又好看的髻來。梳妝檯上有一支極具古意的桃木釵,鳳尾形的釵頭,刻著簡潔但韻味十足的線條,是我之前讓月娘為我準備的。把釵拿在手裡,在那把烏黑油亮的青絲上一卷,再一卷,那發便也盤成個鳳尾般的形狀。這時候再將那釵輕輕用力,往發上一插,那髻便算盤成了。我用梳子將頭髮和髻挑得蓬鬆,再用些夾子固定,兩耳邊挑了些發散出來,用髮油擰得捲曲嫵媚,然後拿起了我請金大娘錦繡莊做的絹玫瑰,別了兩朵在髻旁邊,一個隨性的充滿吉普賽風情的髮髻便完成了。
最後,我換上了自己設計,錦繡莊為我特製的那條曾讓小紅、月娘和金大娘都有些目瞪口呆的長裙。紅黑兩色拼湊的長裙,紅色狂野耀目卻不刺眼,黑色冷漠傲然卻不沉重。大如波浪的雙層裙襬左側曳地,斜斜上升到右側,卻短到剛好遮住臀部,露出整條大腿,上身是低胸的V領,剛剛好露出一點點|乳溝。腰收得緊貼住肌膚,多吃一點東西都穿不上去。從左肩到領口尖,綴著數朵絹紅的玫瑰,後領卻挖到了腰上,雪白的後背整片敞著,沒有一片布料。這樣的衣服,當然會刺激到古人的眼球和神經了。衣服上早就薰了我需要的香,那香味勾魂奪魄,會隨著香氛的放射方式呈現出各種不同的香調,在不同的時間使用時,能夠產生各種不同的魅力!
我脫下鞋子,在右腿上從腳踝開始,用一條細長的紅色絲帶交叉向上綁到大腿。另一條腿卻不管,只在腳踝上戴了幾條樣式古樸,綴著紅綠石頭和鈴鐺的腳鏈。在雙耳上戴上兩隻銀色的大圓圈耳環。最後,才在兩隻手腕上一邊戴上十幾條同樣綴著紅綠石頭和鈴鐺的手鍊,動一下便叮鐺作響。這些小東西,也是我之前讓月娘準備的。
等我全副武裝,環佩叮噹地站在月娘面前的時候,我就像換了個人,如同一個神秘的吉普賽女郎,長裙流曳出奔放狂野的隨性風格,吉普賽的特質混融現代女性剛柔並濟的灑脫性格,與體內不安定的善變因子。
我拋給月娘一個媚眼,眼神媚而不浮、星星點點、欲藏還露,讓人在心馳神迷處,卻仍覺高潔不染。月娘望著我,眼神中透出驚豔、狂喜、激動、佩服和不敢置信。我微笑著對月娘道:“我說了不會砸月媽媽的場子,你現在信了吧?”
她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我望著她,一字一字道:“從今以後,這世上再沒有蔚藍雪。”不要讓這個美麗的名字,落在這汙穢的青樓裡蒙塵,如果蔚藍雪在天有靈,也應該欣慰了。
月娘一怔,我不待她開口,繼續道:“我用我初次登臺的歌曲,作我的花名,從今天起,我的名字,叫做‘卡門’!”
是的,卡門。這個美麗的吉普賽女郎,這個令男人愛得發瘋又恨得發狂的妖精,她狂野、隨性、奔放、倔強、勇敢、自由、灑脫、真實,她是一陣風,任何人都別想困住她,即使你卑微地奉獻上你的愛情,她也不屑一顧。任何人都奪不走她對自由的渴望,跟著你走向死亡,她願意,卻不願意跟著你一起生活!
這樣一個我深深喜愛的女子,這樣一個我深深佩服的女子,她的身上擁有前世的我所缺乏的一切特質。拋棄世俗的眼光,只為自己而活,是多少為生活所累的人心中奢侈的夢想?是的,我要做卡門!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做卡門!
我赤著足,站在大廳舞臺正中的大鼓上,漠然地掃視全場,我知道他們看不到我,舞臺上一片漆黑,但我卻能隱約地看到他們,大廳的圓桌上有微弱的燭光,兩旁的兩排包廂有的開著窗,垂著簾,也有的掩著門窗,從門窗縫中透出絲絲搖曳的光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