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梅花。你聽不聽得到?聽不到就睜眼看看,是雪美,還是梅更美?”
“不一樣的事物,怎麼比?‘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我溫柔地看著他,這麼長時間沒有說話,我的聲音有一絲嘶啞。見他全身驀然一震,攪藥的手也僵硬了,柔聲道:“是雪襯了梅,也是梅映了雪。”
藥碗從他手中跌落到地上,碎成瓷花。他怔怔地坐著,沒有轉頭,遲疑地、小心翼翼地確認:“葉兒……?”
我吃力地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傻瓜,我說過,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人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永遠不要放棄希望,你都忘了嗎?”
他轉過頭看我,握著我的手蹲下來,沒有回應我的話,唇角帶著一絲喜悅的微笑。我突然有一絲了悟,也許他是故意說那番話的吧?雲崢,你其實知道我一直都能聽見你說話,是不是?我握緊他的手,微笑道:“我回來了,老公。”
他將我的手舉到唇邊,輕輕印下一個吻。深幽如海的黑眸深深地凝視著我,彷彿要將我銘刻到心裡去:“歡迎回來。”
呵,我的雲崢……
我身子一日日好起來,每天端來的不管是藥還是補品,我都吃得乾乾淨淨,我想快些坐完月子,下山去看寶寶。老爺子又上山看過我幾次,但都沒有帶寶寶來,說怕寶寶受寒,我雖然很想寶寶,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把想念壓在心裡,不過老爺子每次來都帶了金莎他們三個小鬼,我就在他們嘴裡掏問著寶寶的情況。睡得好不好?奶孃的奶水夠不夠?奶孃的性格好不好?做事細不細緻?寶寶一天吃幾次奶?吃了奶打不打嗝?尿幾次床?屙的屎是乾的還是稀的?……,每次都問得幾個小鬼臉色發青,以前他們都愛黏我,現在卻看到我就跑,後來乾脆不上山了。永樂侯新添曾孫的事已經傳開了,聽說老爺子在侯府擺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還包了戲班子在侯府唱足三天,送禮的人又在侯府排起了長隊,太后和皇上的賀禮也送到了侯府,所以,平安、蘇靈、羅裳兒這幫千金都來看過我,還帶了很多給寶寶玩的小玩具。日子就這麼幸福而平淡地流逝著,寶寶平安,我平安,雲崢的蠱毒也解了,我再沒有什麼事憂心,沒等坐完月子,我已經胖了一圈,身上長了不少肉,雲崢很開心。
“老公,你讓我出去走走嘛。”我拉著雲崢的手撒嬌,我在房間已經關了快一個月了,每天雲崢只准我在房內活動活動,不準踏出房間一步,說怕我吹風。我不但身子快發黴了,還全身發臭,因為我不能洗澡,不能洗頭,連梳頭都不行,只是每天用溫溼毛巾擦擦身子。所有我要經手的東西,都必須是暖的,雲崢和兩個小丫鬟把我盯得無微不至,只要我稍有越軌行為,就會遭到聲討,快憋死我了。
“不行,再忍幾天,等坐完月子就好了。”雲崢擁著我輕聲哄道,也不嫌我全身餿臭。我經過無數次失敗後仍不折不撓地準備說服他:“其實,在我們家鄉,產婦生完孩子,不是完全不能洗澡的,也不是完全不能出房間……”
“入鄉隨俗,你現在得按咱們這兒的規矩來。”雲崢絲毫不為所動,我有些氣結。寧兒走進來,笑道:“少爺,冥少爺來看少夫人。”
冥焰來了?我趕緊道:“快讓他進來。”冥焰一直住在傲雪山莊,之前我昏睡不醒,他每天都來看我。但他卻沒有冥焰的記憶,他對我的認知,僅僅是滄都“天錦繡”的葉姑娘。雲崢是知道冥焰的事的,也許是發生在我身上的詭異事件,讓他對這個少年是一個“神仙”也沒覺得有太大的不可思議。我醒來之後,將他認為義弟,雲崢一點也沒反對,從此讓全府上下都叫他冥少爺。
“姐姐……”他進來了,見雲崢也在,有些不自在。雲崢站起來,笑道:“你們姐弟倆聊聊,冥焰,幫我看著她,別讓你姐姐出去。”
我對著雲崢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