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他來將錢還我了。”
那婦人怔了怔,這才注意到我和小紅的存在,她喘著氣看著我,臉上帶著歉意道:“原來福生是偷了姑娘的錢,對不起,姑娘,是我教子無方,才讓他在外面闖了禍,您大人有大諒,原諒他小孩子不懂事兒,不要拉他去見官,我給姑娘賠禮了……”
她欲欠身行禮,我趕緊扶住她道:“大嬸兒,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我看這婦人面色臘黃,瘦得不成樣子,也知道她被病痛折磨已久,難得她處境如此艱難還不貪慕不義之財,對孩子不護短的教育方法也是令我讚賞的。我扶她坐到院子裡的竹椅上,柔聲道:“令郎昨日所為雖然不對,可也是為了大嬸兒的病著想,難得他一片孝心,你也別怪他了。”
她怔了怔,臉上浮出一絲喜色,道:“姑娘不會送他去見官麼?”
“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哪裡需得著驚動官府。”我笑道,“何況他已經知錯了,改了就好了,大嬸也別太較真。”
那婦人搖搖頭嘆道:“姑娘不追究,是姑娘大量,但是小孩子如果不學好,以後犯了大錯,後悔也晚了。”她轉頭看了那男孩一眼,語氣嚴厲地道:“福生,過來給姑娘認錯。”
我心中對這婦人又佩服兩分,福生抬眼看了我一眼,咬咬唇走過來,低頭對我鞠了個躬:“對不起!”
我笑道:“好了好了,您也別罵他了。”
那婦人轉頭看我,遲疑道:“姑娘今日來,若不是帶福生見官,是為了什麼?”
“我聽福生說您病了,所以請他帶我來看看您。”我小心地想著措辭,這婦人的自尊心極強,恐怕不是那麼輕易能接受施捨的,“大嬸兒這病不好再拖,我讓趕緊請個大夫來看看。”
她急忙道:“這怎麼使得,姑娘不追究福生的錯兒,民婦已經感激不盡,哪裡還能再讓姑娘破費。”
我笑了笑,柔聲道:“大嬸兒這話我不愛聽了,我是佩服大嬸兒是個明理人,才來這一趟的。大嬸兒切莫覺得是我在施捨你。這診金當是我借給大嬸兒的,等你以後有了錢再還我就是,你這病一直拖下去,自己受罪不說,福生也擔心著急,否則也不會有昨兒那事兒發生了,大嬸就當寬寬孩子的心不成麼?”
那婦人聽了我這話,怔怔地看著我,道:“沒想到姑娘是這樣通情理的人,坊間對姑娘的傳言,真是混仗。民婦夫家姓周,你叫我周大嬸好了。”
我愣了一下,笑道:“原來我真這麼出名麼?”
那周大嬸臉微微一紅,道:“是‘瀚墨軒’的老闆告訴我們,福生偷的是姑娘的錢,我們才知道姑娘是誰的。”
我笑了笑,知道這婦人的心結已經開啟,便讓小紅陪福生去請大夫。打量了這個破敗的小院,見院子裡的木桌上擺著幾板豆腐,有些已不知道擱了多少日,都發黴長毛了,卻沒有扔掉,好奇地問道:“大嬸是以賣豆腐維持生計的?”
她點點頭,我又問:“那為何這些豆腐已經黴掉了,還不扔了呢?”
她神色有些黯然:“也不怕姑娘笑話,都怪我這身子病了這麼久,大家怕我做的豆腐不乾淨,把病過給他們,再說市集裡又不止我一家賣豆腐的,所以不管我做的豆腐多新鮮,都沒有人買,每天整板端出去,又整板端回來,我和福生兩個人自己又吃不完,所以剩的都生黴了。”
“生黴了的吃了可不好,你病著就更不能吃生黴的東西。”我搖搖頭,不贊同地道。見她神情尷尬,知道窮人家肯定是捨不得這樣糟蹋東西。我走過去看了看那豆腐,發現那豆腐都是白色的黴菌絲長滿表面,奇怪地道:“為黴生得正好,為何不做成豆腐|乳呢?”
“豆腐|乳?”周大嬸詫異地道,“那是什麼東西?”
敢情這裡還沒有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