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木箱,扶起他的頭:“安遠兮,你怎麼樣?”手觸到他的後腦,一片溫熱溼潤,我抽出手一看,手已被鮮血染得通紅,頓得駭得魂飛魄散:“安遠兮,你給我睜開眼睛,你給我醒過來……”
繡莊的夥計驚慌失措地站在旁邊:“葉姑娘,我,我不是有心的,我扛著貨出來,你突然撞過來,安總管撲上來把你推開,我沒穩住,貨箱才砸在他身上……”
“你閉嘴!”我的淚湧了出來,瘋了似的喊,“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他趕緊跑出去,我緊緊抱住安遠兮,眼淚一滴滴掉到他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安遠兮,你不要嚇我,你醒一醒,你不要折磨我了,求求你醒一醒……”
秀姐和店裡的夥計跑進後院,見狀大驚道:“葉姑娘,先把安總管抬進屋去吧……”
“為什麼他的血止不住?為什麼血一直流?”我驚慌地看著手上的血,趕緊又捂到安遠兮的後腦上,“他會不會死?會不會死?”
“葉姑娘,你別自己嚇自己,大夫就快來了,先把安總管抬進屋去!”秀姐蹲下身,冷靜地抓著我的肩膀,“這個時候你可不能亂了陣腳!”
夥計把安遠兮抬進了我辦公室的軟榻上,我盯著滴了一路的血跡,紛亂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些,轉頭對秀姐道:“去找些棉布,先把他的傷口捂住,再去看大夫來了沒有?”
一層又一層的棉布緊緊捂在安遠兮的傷口上,我的淚又湧出來:“安遠兮,我不讓你死,我不准你死,你給我醒過來。你這呆子,聽我說了那麼傷人的話,為什麼還要追出來?你給我醒過來……”
“葉姑娘,大夫來了!”秀姐領了一個老者進來。我急忙站起來衝過去,語無倫次地道:“大夫,他傷了頭,一止在流血,身上被貨箱壓過,你檢檢視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姑娘,你別慌,我會處理的。”大夫檢查了安遠兮的傷口,先幫他止血上藥包紮,然後幫他診脈。我見大夫蹙著眉,緊張地道:“大夫,他怎麼樣?”
“病人的脈搏時強時弱,呼吸和心跳都很紊亂,他的外傷本不嚴重,但血脈波動很大,說明他腦中意識很混亂,使血液促流,以至血流不止。”大夫道。
我焦急地道:“那會怎麼樣?他的血不是止住了麼?他什麼時候能醒?”
“情況不容樂觀。他外傷的血雖然用藥物止住了,但如果血脈繼續這樣波動,很容易又流血不止……”大夫嘆了口氣道,“如果他一直不醒,能不能活要看他的運氣和造化了?”
我如中雷擊,頓時呆住了。大夫道:“我給他開些藥,你們派個人跟我回去抓,按藥方煎給他服用,外傷我每日過來檢查一次,還有,病人現在不能移動,一切等他醒過來再說。如果能醒過來,就沒有大礙了。”
秀姐送走大夫,走進辦公室,見我還呆呆地站著,擔心地道:“葉姑娘,現在該如何?”
我回過神,頓時覺得全身發軟,扶著桌子坐到靠椅上,我輕聲道:“秀姐,繡莊暫時停業,我不想有人吵到安總管養傷,你跟工人們說一說,停業期間我不會扣他們工錢。還有,麻煩你讓人回去通知小紅,讓她給我準備些衣物被褥送過來,另外再通知安大娘一聲。”
秀姐掩了門出去,我搬了凳子坐到軟榻前,握住安遠兮蒼白的手,望著他死氣沉沉的臉,輕聲道:“安遠兮,你醒過來好不好?你腦子那麼亂,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氣?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渾話來氣你,你醒來罵我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不管你怎麼罵我,我都不生氣,好不好……”
我望著他毫無血色的臉,說了很久,期望有奇蹟發生,但安遠兮就像是僵死了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抓藥的夥計回來了,我安排去院子裡煎藥。秀姐很快也帶著安大娘、安生和小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