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假借皇上之名,愚弄朝廷百官……”
“胡說八道!”景王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瞪了尚大人一眼,怒道。“你當文武百官都是沒腦子的麼?”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只是擔心……”尚大人也來了脾氣,緊繃著臉,雙眼一凌,閃過一抹厲色,一字一字地道:“有人‘挾天子以令諸侯’!”
“嗡”的一聲,舉座譁然。前來弔唁的文臣武將皆硬生生倒抽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既驚又懼。這話是任何人都擔不起的,便是向來溫雅淡然的“雅王”,臉色也沉了下來。九王身後的侍從更是急了,怒道:“尚大人慎言!那聖旨是皇上御筆親題,蓋著皇上從不離身的璽印,難道還有假不成?尚大人如此質疑我家王爺,到底是何居心?”
“下官對朝廷,對皇上一片赤誠之心。絕無並點私慾。”尚大人冷冷地道,“只是自從皇上離宮之後,朝堂之上發生的事太過不尋常,難道下官連質疑的權利都沒有嗎?”
兩人像鬥雞一樣鬥起來,互瞪雙眼。這話題太敏感了,滿屋朝官無一敢上前插嘴,只是臉上的表情各異,不可避免地都帶上幾分疑惑。顯然都受了尚大人那番話的影響。我心中一動,也不由有些猜忌,自從那日我離開太廟,就沒了皇上的訊息,九王這監國之職雖然皇上當著朝臣授予的。但如果皇上的情況不妙,這監國變成國君,豈非名正言順?
“都別吵了!”景王喝斥兩人,怒道:“你們當自己是菜市的商販麼?”
“景王殿下。您德高望眾,您看此事應該如何解決?”李大人見尚大人被景王斥責之後不再出聲。趕緊道。
“皇上委託九皇侄監國,自有其法與其聯絡,這也沒錯,我們見不著皇上,不等於九皇侄見不到。”景王沉吟片刻,緩緩道:“不過寂將軍之死,確有可疑之處,我也贊同尚,李兩位大人的意見,將寂將軍的靈柩運至刑部開棺檢驗,九皇侄,你以為如何?”
我心中暗罵景王真是隻老狐狸,表面上看起來似乎真是在為九王和尚李兩位大人圓場,實際上他什麼事情都沒有解決。他前一句話說只有九王才能見著皇上,聯絡皇上,看似在為九王辯解,實際是坐實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嫌疑。後一句話則分明是站在那幾個朝官一頭,逼著九王低頭,暗貶這位監國大人,有監國之權又如何?眾人還不是以我景王馬首是瞻。
九王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緩緩抬起眼,看了全場一眼,正待開口,靈堂外卻冒出個女子的聲音:“誰敢開我二叔的棺?”
“平安?”我失聲道。轉眼看去,見平安在丫鬟的摻扶下走進來,身後跟著我曾經見過的風清和一個壯年男子,平安怒目橫視:“誰敢?”
“承恩郡主,我們懷疑將軍之死另有隱情……”那尚大人趕緊上前解釋,被平安狠狠瞪住,打斷他的話頭,“所以,你要開我二叔的棺,要驗屍,要將我二步開膛破肚,不得善終麼?”
尚大人臉色一變,“郡主誤會了……”我見平安憤然的眼神,猛然想起天曌國的風俗,人死之後,若屍身破損或不完整,則歸於不得善終之類,靈魂會在地府受盡酷刑,淪為畜牲道。平安氣勢逼人,彷彿一夜之間脫了滿身稚氣,長成大人,她再次打斷那尚大人的話,怒道:“我二叔一生忠君愛國,為朝廷立下多少汗馬功勞,臨死卻有人要折騰他的屍身,讓他靈魂不得安息,淪為畜牲道,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這話說得尚大人冷汗直冒:“可是,下官也是想查明真相……”平安冷哼一聲,不再理他,轉頭看向景王和九王,憤聲道:“景王殿下,監國大人,朝廷就養了這些沒用的官員麼?你們對我二叔的死有疑惑,可以透過很多辦法查證,為什麼一定要毀我二叔的屍身?”
景王尷尬地咳了一下,笑道:“平安,其實驗屍也不一定要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