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就自己回農村了,她覺得還是家裡的地親切,不嫌棄她,能讓她有活幹。
她不識字,是個睜眼瞎,老伴去世後手機也沒人能搗鼓明白了,她有時候想和兒子打個電話也不知道按哪,只能期許孩子們給她打電話。
可是那邊電話總是來的很遲,她等了很久還是沒響。
後來文慧珠來,說她能幫自己,婦人就開始滿懷期待,手機卻一直沒響。
文慧珠當即說道,“我回去之後聯絡了你兒子,你兒子也說會給你打電話的。”
“哎呀。”婦人急了,過了會猛地拍大腿,“那肯定是上次我忘充電了,手機關機沒聽到電話,文記者,你幫我看看,能不能幫我打回去。”
她說著把一直握在手裡的電話遞過去,滿懷期許。
文慧珠應道,給她找號碼撥過去。
確實有未接電話,即使今天不撥過兩天也會打過來。
電話很快接通,老人很高興的抱著手機兒子的喊著。
其他人看的心酸,但又有些不理解,“現在手機操作很簡單,尤其是老年人手機,撥電話很容易,怎麼不教她呢!”
文慧珠嘆氣道,“以前我也這麼想,後來問過才知道,這位老人一點字都不認識,就連數字一到十都認不完,老人甚至連她的名字都忘了,她老了,思維固定,連學習能力都好像消退了,以前我有教她按什麼鍵,應的好好的,剛說完還記得,過個兩天又忘的一乾二淨,若是再不小心按錯,更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她說,“不是所有人都像現在的人這麼幸運,一出生都能接受教育。”甚至現在所謂的睜眼瞎都還認識幾個字。
這位老人就沒那麼幸運。
誰都不說話了,人群中長久的沉默,她們難以想象還有人連一到十都認不完,原來睜眼瞎是這個意思,現在外面都是文字引導,他們認為的方便對於老人來說竟然那麼艱難。
“現在的人裡,只有她那一代人沒有拋棄土地,他們之間的羈絆很深。”
其他人似懂非懂,以前只以為是老人對土地有感情,現在卻猛然發現似乎也是因為只有土地沒有拋棄他們,所以他們才會這樣依戀土地。
後來他們挨家挨戶的走訪了其他村民,大多是老人,最年輕的也有四五十歲了,家裡有的還有孩子,看起來瘦弱枯萎,怯生生地看著這群耀眼又陌生的人,小小的人兒扒著門邊悄悄的觀察他們。
夏灼眠不知道怎麼回事,想到報紙上的一張照片,一個灰撲撲的孩子穿著寬大的衣服趴在木門框邊,有些羞怯又有些好奇的看著前方的鏡頭,她的眼睛是那麼明亮,充斥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
已經有人拿起相機。
他們剛接觸到自己以前未知的一面,內心觸動,那人拍完照片後走過去輕聲詢問小女孩,“小朋友,姐姐拍了一張你的照片,你想看看嗎?”
拍照小孩並不陌生,每年父母回來都會給她換上好看的衣服,一家人一起拍張照片,她下意識理了理頭髮,拽動著衣服,媽媽說了,拍照不能邋里邋遢。
漂亮的姐姐蹲在她面前看著她,似乎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女孩抓著衣服,小幅度的點頭。
然後她就看到姐姐舉著一個大大的東西靠過來,把照片給她看,還說下回來要把照片洗出來送給她。
她大大的眼睛裡有大大的疑問,原來不止手機能拍照,這是什麼東西哇,黑黑的,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呢!
女生看到小孩這副模樣心軟軟,從包裡摸了半天只有一顆梅子,還是怕暈車專門帶的,她把梅子開啟遞到女孩嘴邊,柔聲的哄道,“很好吃的東西哦。”
女孩不敢吃陌生人的東西,她看了看文阿姨,又看了看眼前清甜的梅子香味,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