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玉也沒見來。
李玉翎也沒去。
他沒防多倫告發他,他固然不怕,可是他一點也沒防。
第三天夜裡,李玉翎無限愁苦,燈下獨坐。
一陣輕盈步履聲由遠而近,李玉翎身軀為之一震步履聲停在門口,門口響起了輕微的剝落聲。
李玉翎忙問道:“那一位?”
“玉翎,是我。”
話聲雖沙啞無力,可一聽就知道是多倫。
李玉翎只覺淚兒輕輕一湧,站起來開了門。
門開了,多倫走了進來,前後不過三天,她已經不成樣兒了,臉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眼紅腫,跟兩個杏似的,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像害著大病,走起路來搖搖欲墜。
李玉翎心如刀割,連忙扶住了她。
多倫嬌軀一歪,倒進了李玉翎懷裡,痛哭:“玉翎,我想你,三天如三年,我好想你,我要你,我不能沒有你……”
李玉翎鬆了一口氣,三天來他心裡像有塊金鉛,憋得他透不過氣來,他摟得多倫緊緊的,很激動:“雁霜,謝謝你,我好感動。”
他任多倫在懷裡哭,哭個夠。
半晌之後,多倫住了聲,道:“三天來,我試著想咬牙,可是我很不放心,我捨不得,玉翎,我是你的人了,不但這輩子是,也願生生世世都是,玉翎,帶我走,現在就帶我走吧!”
情,使她忘卻了尊貴,忘卻了矜持。
情,也使她捨棄了一切。
李玉翎道:“雁霜,你先坐下歇歇。”
他把多倫扶坐在床沿兒,然後說:“雁霜,現在就走?”
多倫道:“現在就走,我要馬上離開這兒,看不見我心裡會好受些。”
李玉翎道:“你的身子……”
多倫搖頭說道:“不要緊,德玉會照顧我。”
李玉翎道:“怎麼,德玉也走?”
多倫道:“她願意跟著我,捨不得離開我。”
李玉翎沉默了一下道:“雁霜,你現在不能走。”
多倫道:“不,我要現在走。”
李玉翎道:“雁霜,你等我到‘親軍營’報了到之後。”
多倫呆了一呆道:“這我倒沒想到,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報到?”
李玉翎道:“那件案子已經了了,我隨時可以去報到,只是你沒說話,哈善也不敢要我,我現在去跟鐵大哥連絡明天一早上‘親軍營’報到,明早你就帶著德玉出城,我讓鐵大哥在外頭等你,好麼?”
多倫點了點頭道:“那你就走吧,快回來,我等你。”
李玉翎匆匆的去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又匆匆地趕了回來,他回來的時候,多倫正倒在床上歇息,一見他回來就坐了起來。
李玉翎趕一步到了床邊,又把她按了下去道:“躺著,雁霜,多歇會兒。”
多倫溫順地聽了他的,接著道:“怎麼樣,跟鐵大哥說好了麼?”
李玉翎道:“說好了,明兒晚上他在‘正陽門,前等著。”
多倫眼圈兒一紅道:“玉翎,我又不想走了,我捨不得你。”
李玉翎兩手捧著粉頰,道:“來日方長,雁霜,這只是小別。”
多倫道:“小別已經夠人受的了,能不離開不更好嗎?”
李玉翎道:“你可以暫時不走,也許能跟我一塊兒走,可是離開了也對。”
多倫沒說話,半晌之後才道“玉翎,京裡不乏能人,常言說得好,明槍好躲,暗箭難防,你可千萬小心。”
李玉翎道:“我知道。”
伊人情重千叮嚀,萬囑咐,似是嫌少。
看看夜已深,人已靜。
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