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獨立的一個東西，這個模子，你做的真不錯。”

顧振臉色隨著桑元的話一變再變，確實從他重生後，事情太多，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身體的異於常人處。

身上有傷會痛，肚子餓了會咕咕叫，困了會打瞌睡。

只是偶爾……

顧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就在他重生第二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老金剛把自己內丹吐給他吃了，把自己救活有了生機。

當時他肚子上被捅的那一刀太深，連動一下都動不了。

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好的醫療條件，顧老爹也只會用土辦法，拿些新鮮藥草砸成糊敷在傷口上。

不過兩天時間，傷口感染髮燒，顧振燒的糊塗，疼的全身無力，拿出刀子讓老金幫他清理傷口。

那一回也不知道是燒迷糊了，還是疼麻木了，老金顫顫抖抖的拿刀子給他剜腐肉，清理膿血，再用針線一針針縫合。

整個過程竟然沒有一絲痛覺。

他只是意識有些模糊，但他相信自己是一直醒著的。

事後也沒問，以為老金給他用了麻藥。

也是桑元這些話連同這個記憶同時的衝擊，顧振大腦中響起來狗子說過的一句話。

狗子說，“主人，我雖然是傀，但我受傷了也會疼。”

從他收了狗子，老金動不動就進狗子的身，但老金離開了，狗子照樣是狗子，活靈活現的是一條狗。

所以這個少年……

桑元一把再將他身體扳回來，四目並對，嚴肅道：“到底是為何？要弄個假人假死騙過世人，你做出這個東西，有何用意？”

顧振眼中看見都是桑元溢位眼眶的關心和責問。

但桑元說的是，他顧振做出來一個假人，再假死騙人。

“這是我在這裡撿到的一個身體，不是我做的。”

“撿到，天底下那麼大，隨隨便便撿一個傀儡回來，你說我會不會信？”

桑元不容置疑的打斷他。

“做一個傀儡不難，但難的是要把這個傀儡養活。”

“從一具行屍走肉訓練成有靈智，有生命的傀儡，你知道要多少年？顧清風，我桑元可以告訴你。”

“天淵劍宗曾經用一具肉身煉傀，整整三百年，這具傀儡也只能聽懂簡單指令，連笑都不會。”

“但你是真厲害啊，你煉的這個傀，都能跟真人無異，連我都騙過去了。”

“你閉關千年，修為沒有一點長進，就是弄這種東西，用了千年時間，整出來這個玩意是吧？”

“渡劫失敗也是假的？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肉身現在何處？”

一連串問題雷的顧振外焦裡嫩。

真是解釋不清了。

他顧清風活了幾千年，活回去了，連傀儡和真人都分辨不清，就入了一具傀儡的身，變成了一具傀儡。

這少年……不是真人，是傀！

種在少年身上的桑子，原來是種在傀儡身上。

而一具傀儡，也才能剜心換心，把一塊所謂的至尊聖骨變成一顆心放進去。

如果這些記憶都只是一具傀儡的記憶，那這傀儡便是從一開始便有意養出來的。

養這傀儡只為了一件事，便是種出來這棵桑樹。

傀儡只是一具溫床，只要有魂體入了這個傀儡的身體，便能透過這個魂體吸取到能量和精血，供給桑樹養料。

所以他顧振的元神進來了，是來當桑樹的花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