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眼睛在他身上瞄來瞄去,最後移到他手上。
顧振躲避不及,乾脆走到桌邊坐下,解開布條拿出傷藥來敷。
聽得白英疑惑的走到他身後,狐疑問:“你手上,怎麼受傷了?”
“我幫忙劈柴,手滑了一下割破了。”
顧振一指牆角堆著的一堆柴,神態自若。
白英看看水桶又看看顧振,驀然間語出驚人,“這桶裡,該不會是你放的血吧?”
不等顧振回答,白英氣憤異常大罵出來:“難怪這毒,怎麼都解不了,你不是不知道王爺的血能解毒,你的血算什麼,你自己不也中毒了,你的血能頂個屁用。”
白英雙手提桶,譁——一桶水潑在院角。
他潑的太快,顧振都來不及阻止,猩紅的一桶水倒在雪地上如此刺眼。
白英指著他鼻子大叫,“姓顧的,老子瞧不起你。”
顧振全身的氣血頃刻間都衝到頭頂,他倏忽起身,迅捷一個耳光狠狠搧在白英臉上。
寒聲道:“便是我放的血又如何?王爺當藥人割血救人,他心懷天下,不惜以身做藥,哪怕知道自己的血並不能真正解毒也義無反顧的割下去……我顧振,也想幫他出一份力,救活外邊那些人。”
白英拭著唇角破裂溢位的血線,咬牙切齒吼道:“王爺的血能救人,雖然不能解毒,但能控制住毒性,等待救援,我們大家都知道這個道理。
沒有王爺的血撐著,這些中毒之人連一天都活不過去,怎麼等到北夷的巫師前來解毒?
你自作聰明,換你的血來冒充,但你這樣做會害死所有人,沒人會原諒你,連我白英也不會領你的情。”
顧振搖頭不想跟他爭辯,蹲下身去伸手撫摸地上那一片紅。
血水跟積雪融在一起,變成一片冰沙。
顧振心說這地上很多人踩過,可惜交融了兩人之血這一桶水,不能用了。
白英把桶砸在他腳邊,顧振清晰的看見桶邊上有兩個血指印,終於明白白英是看見了這血印,折轉回來求證。
畢竟兩人拉著這桶,顧振手指便是捏在這個位置。
白英進門再看見自己手上的血,那還用問,當然這桶裡割的是他顧振的血,不是李牧的,難怪白英毫不猶豫的把水潑掉。
便在這時,李牧虛弱的聲音傳過來,“這血確實是本王放的,顧公子只是幫忙提出來。”
兩人同時抬頭,見李牧靠在門框上,精神萎靡。
應該是被他們兩人爭吵給吵醒了。
白英啊一聲,氣道,“屬下還以為是這姓顧的放的血,他手上恰好有傷口,卻害得我把一桶水都給倒了。”
李牧望著顧振問,“你手上……怎麼傷了?難不成你以為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你的血也便能救人?”
白英頓時冷笑,“顧振,你的毒能解,那是我們王爺單獨給你喂的血,你以為你真的無敵,百毒不侵啊?”
顧振腦袋裡面懵了一下,他確信自己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是清醒的,李牧根本沒有給他單獨餵過血,他身體裡面的毒能解,就是因為他吃過長生丹。
並且蚯蚓小黑也告訴了他,長生丹能解百毒,所以他才會生出用自己血救人的念頭。
李牧隨性一笑,“算了,一桶水,潑了就潑了,我重新兌一桶,顧振,你把桶拿進來。”
白英搶上前一步,抓起木桶,卻是往後退,一邊道:“王爺!你臉色這麼差,不能再放血了。”
李牧嘆了口氣,“兩個時辰發作一次,這毒我比你們清楚,不放血,他們怎麼熬得過去?”
附近傳過來一片呻吟聲,夜鷹一把推開門跑進來,“白英,讓你過來提水,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