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完,酈瓊就冷笑出聲:“李成,虧你還真說得出口。爾屢降屢叛,本就是有罪之人。這次既然誠心受降,官家旨意又讓你受太尉節制。自該下馬受縛請罪,交出平原鎮,接受我軍整編。如此,或能留得一條姓名。偏生還獅子大張口,真是不識時務。不然……”
李成眉頭一聳,冷笑:“不然如何,提兵來打?也好啊,我與你等又不是第一次照面,如果某沒記錯的話,好象還沒吃過什麼虧。”
酈瓊正欲繼續喝罵,劉光世又叫道:“國寶,伯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呢,何必呢?大家各讓一步不就好了,在我看來,這世上的事情就沒有談不好的。”
說著話,就對著二人不住拱手。
他就姿態放得極低,李成也不好翻臉,指著王慎,道:“劉太尉,某是個只知道打仗的武人,真和酈國寶鬥嘴卻是鬥不過。這樣好了,既然朝廷有大使來此。我的意思以前已經同他說得分明,就讓他與你談吧!”
說罷,就拔轉馬頭和兩個侍衛跑到遠處,冷眼旁觀。
王慎一呆,他也沒想到李成會丟下自己走開,也不知道李成這麼幹是何用意。
在真實的歷史上,因為李成顧慮自己殺了東京留守杜充全家遭受這個未來的南宋江淮地區最高軍事長官的報復,此次招安無疾而終。自此之後,這個李天王一路輾轉過江,抄掠南宋的江西、湖南,搞得大宋朝在今後的幾年之內後方不靖。
而在千里突進中,李成軍隊得到極大的鍛鍊,戰鬥裡和軍隊數量也得到極大提升,從此成為南宋初年最大的敵人。使得宋軍在河南一線和偽齊軍反覆拉鋸,打得空前慘烈。
試想,如果當時李成加入宋軍陣營。以他的能力,未必不能成長為如岳飛那樣的英雄,中興四將也會變為中興五將。
實際上,女真自從進入中原之後,和歷史上所有的外族人一樣飛快地腐化墮落下去。軍隊厭戰情緒高漲,戰鬥力一落千丈。到紹興年岳飛北伐的時候,女真已不復當年的剽悍。正面戰場全靠以李成、孔彥舟等人的漢軍。
那個時候的李成已成為偽齊,甚至女真中原戰場支柱。
試想,如果李成在建炎三年就受了招安,或許那場北伐會提前幾年,河南戰場也必順利得多。
如果歷史因此發改變,豈不再不會有十二道金牌和風波亭的天日昭昭。
風起於清萍之末,一隻小小的蝴蝶一扇翅膀,就能在歷史的天空裡捲起連天風暴。
這大概就是我穿越到這個時代的意義吧?
我已經成為這個時空最關鍵的人物。
無論如何得促成這場招安,不然,夾在兩軍之間,我或許沒有什麼,但落到李成手上的安娘、岳雲還有那兩百袍澤弟兄該怎麼辦?
那麼,就從這裡開始吧!
王慎意志堅定了,他目光炯炯地抬起頭看著劉光世:“在下朝廷頒旨大使張相公門下勾當公事王慎見過太尉。官家命我來淮西,臨行時張相特意叮囑,江淮戰事全憑太尉隻手擎天,李成部受招安一事,還得多與太尉商議。”
劉光世方才在李成面前的表現非常謙和低調,說起話來也是滿面笑容,這樣的人物王慎在後世見得實在太多。他就是一個油滑的官僚,而不是合格的統軍大將。
這樣的人滑不溜手,卻是最難對付,必須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
劉光世默默地看著王慎,良久,突然以手擊鞍,厲聲喝道:“官家?張相?宣旨大使?陛下手敕某也不是沒有見過,張德遠的門生小吏,某也都認識,怎麼沒見過你?李成叛降不定,縱軍襲掠淮西州府,就算他受了招安,所犯罪行,樁樁件件,也是一個死字。此人定是假降,其實心壞叵測。某代天子以討不臣,定要誅了此獠。誰知道你是不是朝廷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