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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慎正面陣戰。即便鐘相下了死命令,他們也是猶豫彳亍,一個接觸就潰下陣來。

到如今,山上的摩尼教徒再不敢出陣,只死守各處道路、寨門和城牆。

連雲寨地勢險要,一時間,王慎倒是拿鐘相沒個奈何,只得按部就班組織步兵開始攻堅。

攻城戰乃是冷兵器戰爭中最殘酷的打法,那可是用一條條人命來填。

如今,兩軍的兩對比,或者說在兵力上並不是太懸殊。

王慎手頭有陳蘭若五百重騎兵、兩千背嵬,輔兵和民夫大約七千,加一起萬餘人馬;鐘相楊么有精銳護教軍兩千,其他作戰部隊四千,輔兵和青壯夫子六千。

一方是精銳敢戰,另外一方有固若金湯的堡壘又負隅頑抗,這一戰打下來卻不知道會慘烈成什麼模樣。

聽到細妹問,牛皋放眼朝下面看去,只見,下面的火光更盛,泗州軍正不斷將士卒投入戰鬥,開始搶攻山腰處的城堡。

火光中,地上,路上全是橫陳的屍骸和破碎的攻城器械,幾輛著火的耬車在風中顫抖著,轟隆倒地,火星隨風鼓盪,撒得滿天滿地都是。

一隊接一隊步兵高聲吼叫著,推著雲梯,將盾牌高舉過頭正猛烈攻城。

滿耳都是戰鼓的轟鳴和長長的牛角號,摩尼教教徒則將羽箭如雨水一樣朝下潑去。

融化的鉛汁從上面倒下去,如同一道道火龍的舌頭,風中漂浮著人肉的焦糊味,看得人毛骨悚然。

雨點似的滾石擂木傾瀉而下,許多泗州軍步兵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掉下梯子,再也站不起來了。

不過,王軍使那邊也不完全是被動挨打,大量的攻城器械在這兩日被製造出來。

湖南一地多山多木,無論是木料還是石頭,輕易就能獲取。

轟隆聲不絕於耳,那是投石車在轟鳴。磨盤大的炮石不斷射來,打中便死,擦著就亡。

突然,夜空中有無數晶瑩閃亮的線條掠過,耳邊全是尖銳的呼嘯聲。

城堡上的摩尼教徒同時發出恐怖的慘叫:“床子弩,床子弩!”

不斷有四肢不全的傷員被送到山上去,細妹和牛皋根本就治不過來。很多時候,就是命人胡亂地包裹一下,扔到路邊了事。

這是王慎進第一次對連雲寨發起硬攻,強度力度極大,戰鬥從下去一直打到現在,竟沒有片刻的停歇。

如果沒有算錯,雙方都已經付出了五六百人的死傷。

摩尼教教徒平日間屠殺不通道的百姓,屠殺所謂的異端和如儒生、僧侶、道士、醫生這些所謂的異教徒時,手段不可謂不殘酷。可是,真等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卻被徹底震住了。

聽到細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自己,牛皋心中一動,覺得這是一個動搖敵人軍心的好機會。

便故意裝出一副悽慘的樣子:“妹子,沒用的,衝不出去的。你看下面都是一馬平川,咱們多是步兵,只要一下山,敵人的騎兵一衝,立即就散了。王慎其實也不用急著攻城,只需堵在下面,困上咱們三五個月,山上的所有弟兄都要餓死。而王慎則可以從容補充兵力和糧草,別忘記了,鼎州那邊的李成還沒有動呢?到時候,咱們的人越打越少,敵人越打越多,打下去,我教總歸是一個死字。”

他的聲音大起來:“是的,若是拼命突圍,官家和么哥還可以靠著快馬和手下忠心的將士殺出一條血路逃生。可最後,這滿寨一萬多弟兄又能出去幾個?如果我沒算錯,這山上只有一百來匹戰馬,也就是說,最後能夠活下去的不超過一百。不過,大家放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官家和么哥能夠活下去,我們神教就不會亡。將來有一天,肯定會重振雄威的。”

聽他說完話,周圍的摩尼教教徒都是一臉才慘然,有人甚至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