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一閉上眼睛,他眼前就會出現蘄春那片血肉戰場,耳邊全是士卒們連天的慘叫。
是啊,這一個月來激烈的攻城戰實在太殘酷了,殘酷得超過他的承受力。
自從穿越到宋朝之後,王慎先後經歷了三場大場,場場都是險死還生,本以為自己心志也已經變得硬如鐵石。再加上有有支無敵鐵軍在手,頓時有中天下英雄何足到哉之感。
可是,就是那麼一座小小的蘄春就讓自己碰得頭破血流,付出了大量死傷,卻未能獲得些須戰果。
這樣的戰鬥打起來還真叫人喪氣,偏偏自己又無法可想。
現在看來,我王慎還真是小瞧那些把名字留在史書上的古人了。而且,蘄春一戰對困難估計不足,事先也沒有做好準備,心中甚至沒有一點攻堅戰的概念,就那麼倉促地把部隊拉上去。
教訓是慘痛的,這樣的戰以後再不能打了。
檢討固然要檢討,可如今被敵人兩面夾攻,顧此失彼,形勢異常惡劣,還得先解決了眼前這群討厭的蒼蠅再說。
一想起黃岡城外,水上陸上總計四萬的敵人,王慎就一陣心浮氣躁,繼而有無邊的憤怒生氣。
一邊傳來岳雲的聲音:“封常青,你說那姓楊的瑤子是啥南方刀神,依你看來,他和小爺我的武藝誰強誰弱?你也是同我交過手的,說說看。”
“楊再興是有這麼一個匪號,他是瑤人,本在大瑤山一代聚眾劫掠往來客商。在這十來年裡,靠著一把鋼刀,硬生生殺出若大名頭。無論是官府派兵征剿,還是地方上的土豪、鄉勇還有佔山為王的好漢們,在他手下都討不著好。無論你是怎麼樣的高手,在他刀下都走不脫。”
封常青本是安孃的護衛,這次出擊,安娘擔憂王慎的安危,死活要將這個武藝出眾的家人放在王慎的身邊。實在犟不過他,再加上封常青和楊再興交過手,熟悉敵情,王慎也只得點頭答應了。
封常青繼續道:“說起他的刀法,其實看起來也沒有什麼花巧,來了去去就那麼幾招,可就是快,力量足。”
岳雲心中好奇:“你先說說他是怎麼個快法?”
封常青:“我也是山賊出生,碰到過從那邊過來的江湖漢子,聽他們說,楊再興在一個呼吸間就能砍出去八刀。”
還沒等岳雲說話,一邊的呼延通抽了一口氣,道:“好快,這還是人嗎?就拿普通武人來說吧,不使兵器,單是揮拳,精氣神足夠的時候,一個呼吸也就揮出去四拳。不可能,不可能。”
說著話,他禁不住搖頭。
岳雲也是冷笑:“封常青,你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點,真真是長別人威風沒自己志氣。”
封常青:“是是是,嶽舅老爺說得是,估計也是誇張,以訛傳訛,傳著傳著就傳變了也是可能的。說起他的力氣,也非常大。那日在船上小的和他交手,楊再興一肘打來,我身上的護心鏡都被他打癟了,就好象被一頭牛撞了一下。下來之後一想,其實也不是拐,而是刀法。”
呼延通又贊:“不錯啊,姓楊的還真是個硬手,我道是迫不及待想跟他會上一會。”
岳雲:“分明是你這廝吃了敗仗怕丟人,這才故意誇大其詞,別當我不曉得。封常青,我就問你,我和楊再興誰強誰弱?”
封常青吃岳雲這一呵斥,滿面羞愧。他也知道嶽小舅爺性格暴躁,不是個好相處的人,紅著臉低聲道:“嶽舅爺的武藝小人是極其佩服的,舅爺的岳家槍、岳家散手那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武藝。而且,你天生神力,自然和楊再興在伯仲之間。不過……”
聽他說自己和楊再興只在伯仲之間,話中隱藏的意思是未必是人家對手,岳雲怒了:“不過什麼,你把話說清楚了。”
封常青低聲說:“不過……單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