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灼熱的目光探尋城市的每個角落,期望看見那迷人的身影再次映入眼簾。
每個失望的夜晚,他都象一個被傳染了熱病的沙漠族人,蜷縮在光明之神空曠,廣漠的神殿裡。逐漸,迷失的駱駝商人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原本對光明之神的讚美和乞求變成了意淫的俚語,他渾身發熱,癲狂地訴說自己的渴求和慾望,訴說著蜂蜜一樣少女,幻想著她的香甜和芬芳。每當這時,點燃火燭的神殿中都出現了兩團綠焰,彷彿是神殿上的純金鑄造的牛頭人身的神像的一對火眼。
古雅典城的智者,十位最高執政官之一,光明之神赫利俄斯的首席祭祀,肯達羅斯舒適地躺在庭院中央的躺椅中,他的前面,鋪著一大張絢麗的羊毛地毯,地毯的中央,席地坐著珍珠一樣美麗的少女薇諾娜。
“父親,是因為春天來臨的原因嗎?為什麼我感覺快樂?”她用手攀著父親的雙膝,將臉貼在胳膊上,揚起隱藏在長長睫毛裡的眼睛,無法抑制內心的歡快,問道。
“這是生命自身的狂喜。”肯達羅斯用手撫著女兒的金光燦爛的頭髮,慈祥地答道。
“那,為什麼生命會產生這種充滿生機的喜悅?”
“因為生命富足,生命原本一無所有,當外界給予它富足的時候,它體驗到希望,它就開始超越本身的生物性,感覺到壯麗和喜悅。”肯達羅斯笑著說道,“生物性的快樂短暫而充滿癲狂,富足的美食和華麗的衣物,也包括你還不瞭解的男歡女愛,它們都屬於此類,我的孩子,當這些都富足的時候,超越這之上的,便是希望,憐憫,心存感激,然後才能發現生命的喜悅。”
薇諾娜臉夾微紅,輕聲道,“父親,我只愛您就夠了,我並不期望他們談論的那種充滿慾望的激情。”
“不,孩子,這是生物性的本質,你不必害羞和逃避它,它是每個想擁有智慧的人都必須體驗和征服的內容。如果不正視它,就會……”肯達羅斯話語變的有些凝重,他的腦海裡出現了薇諾娜的母親的面容,那個讓他沉迷的美麗的女人,最後被亂石砸死的女人,因為……她無法控制自己放縱的慾望,居然……,肯達羅斯不禁長嘆了一口氣,她玷汙了聖潔的火焰,玷汙了自己。
聰慧的薇諾娜看著父親逐漸露出痛苦的表情,立刻明白了父親的心思,她焦急又傷心的輕叫道,“親愛的父親,別再去想她,您還有我,我得到了您的智慧,而且我是如此的愛您,您永遠不會失去我,我愛您。”
肯達羅斯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道,“我的孩子,慾望是火焰,神給我們智慧的利劍,聽從神的指引,我們才能不被它焚燒,只有對神的信仰才能拯救我們。”
“哦,父親,請不要用這種充滿孤獨的語氣傷我的心,您還有我呢,還有愛著您的女兒呢。”薇諾娜抱著父親的身體,如同依附著一棵巨木的曼陀鈴花,眼睛裡流出清泉一樣的淚花。
肯達羅斯撫摸著女兒的後背,輕聲嘆息著。
時光如電,月夜迷離,一個顫抖的身影匍匐在光明神殿裡,幾乎和當年駱駝商人一樣的禱告詞,訴說著大祭祀肯達羅斯的女兒的甜美,但是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被慾火焚燒的心靈,自從駱駝商人以後,這兩年的時間裡,有太多和這同樣的禱詞在這裡重複了。
烏雲在天幕裡翻滾,終於掩蓋了明月,神殿裡的孤獨的祈禱聲仍然在迴盪,一陣沉悶的,和雷霆相仿的聲音滾過城市的上空,大地一片漆黑,神殿裡的祈禱者猛然被巨大的雷聲震昏了過去,他覺得好象是幻覺,他聽見這震撼天地的雷聲好象就是一個名字,“薇……諾……娜……”。
神殿的火燭茫然竄起十幾米高,照耀出神殿四周的大理石牆壁中鑲嵌的雕塑,幾百個用肩膀扛著巨頂的神靈彷彿在翩躚起舞,搖晃的影子映在神殿中央,純金雕塑的牛頭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