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糖叼著只球毫無眼色地往她懷裡鑽,她本著「雖然狗一直是狗人有時候不是人但畢竟狗是狗人是人」的普世原則強忍住了虐狗的衝動,由著它在她懷裡浪去了。
其實她的酒量一般,只是人多的場合比較擅長躲酒,所以平常很少真正喝醉,每次剛有上頭的苗頭她就會迅速找藉口離席老實回家睡覺,像昨天這種情況在她身上也是頭一次發生。她還真難以想像自己在喝醉且沒睡著的情況下能幹出點什來麼,以及更關鍵的是,平心而論,周覲川說的那種情況,她也覺得很有可能。
畢竟像他這種剋制的悶騷,她都爬到他床上了第二天早上依舊穿戴整齊,如果不是她主動的話,她還能指望他如此激烈的主動一次還特意給她留下證據?
時櫟又撈起來手機,對著後殼上的鏡子抿了抿嘴巴。上唇的傷口一用起力來就隱隱泛痛,她煩躁地薅了把砂糖的毛,腦海里不自覺地上演出了他說的那種情況——
丟臉。時櫟把臉埋進胳膊裡,耳朵漸漸紅了。
她當然不是個保守的人,只是男女之間清醒的時候怎麼撩都是坦蕩,借酒亂性這種事她一直嗤之以鼻——借著酒都還沒成功的那更是段齷齪的人間喜劇了。
但臉紅歸臉紅,時櫟還是不死心。她冷靜思考後覺得於她而言周隊長的男性魅力還不至於讓她泯滅人性,她對自己的自制力尚存了一絲渺茫的希望,就等著周隊長回來當面對峙。
可這一晚上她都沒等到他回來。周覲川是快天亮時到家的,她早扛不住睡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時櫟又難得早起一次出門了——星娛的年會在郊區一個溫泉度假村,三天兩夜,公司安排了大巴車,單向車程就要四個小時。
周覲川翻身關掉鬧鐘,抬手揉了揉眉間,一臉疲憊。
整個刑偵隊今天依舊忙得飛起。周覲川坐在椅子上,一邊看著塑膠廠的平面圖紙,一邊聽著身後的人語速飛快地匯報:
「昨天晚上倆人都審過一輪了,一個堅稱不知情,買異丙酚只是為了治療失眠。另一個從進來後就一直哭,問什麼也不說。」
周覲川「嗯」了一聲,拿起鉛筆在紙上畫出幾個點,沉聲道:「楊莉繼續審。美容院她沒有股份,只是掛了個副院長的名頭而已,並不是那筆投資的實際受益人,真正受益的是美容院的院長。去查下他們兩個有沒有其他的關係。」
「金勝先放著。」他擱在桌子上的手臂停了停,「晚點我去。」
身後的人應聲離開,緊接著紀斐表情凝重地小跑過來,低身稍微靠近他壓低聲音:「周隊——」
「來了個人,說是封氏的律師,有關於嚴昭參與販毒的資訊要舉報。」
白紙上的筆尖倏然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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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
周覲川推門進來,迎面坐著的人戴著金框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穿一件黑色的長款大衣,質感極佳,一旁的公文包上放著一條羊絨的格子圍巾,走近了能聞到淡淡的古龍水味道,一副精緻主義的斯文精英做派,見他進來立刻站起來禮貌伸出手:「周隊長,久仰大名。」
周覲川擺手示意他坐下來。
「怎麼稱呼?」
那人笑了笑,推過來一張名片:「免貴姓趙。」
周覲川瞟了眼手裡的名片,冷聲發問:「趙律師,你今天要舉報的是?」
對方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放到了兩人中間。
「嚴昭作為封氏地產的高層管理人員之一,利用封氏的資源私下貪汙受賄以及存在帳目做假等行徑,目前封氏內部的監察部門已經對這部分內容進行過核實,並且在調查中意外發現他可能以封氏的正當生意為掩護與販毒分子存在違法勾當。」
周覲川抬眼,緊盯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