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擦癢,無端生事,軍紀一但敗壞下去,就再收束不了。”
王慎既不點頭,也不附和,只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一軍軍主,就是個唱紅臉的,惡人需要別人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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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像陳達所說,士兵們還真是累壞了,就算想生事也沒有了力氣。
在一間營房裡,士卒們已經被折騰一天了,先前還好。等吃過晚飯,洗了腳,倦意就如同潮水般襲來,很多人剛一倒在床上,甚至連被子都沒來得及蓋在身上就響起了響亮的鼾聲。
吳憲法也同樣如此,他正坐在凳子上泡腳,坐著坐著不知道怎麼就迷瞪過去,直到被人拍醒,才發現木盆裡的水已經冷下去了。
被人打攪了瞌睡簡直就是不可原諒,他瞪大通紅的眼睛四下看去,眼前卻是一片陌生:這是什麼地方,我又是誰?
這是一間不大的土坯房,頭上的房頂上蓋著茅草,大風吹來,響起嘩嘩翻動的聲音。牆壁上裂開了長長的縫隙,剛用溼泥糊過,這使得屋中瀰漫著水腥味和黴味,很是難聞。
更難聞的是人身上的汗臭和腳丫子那酸酸鹹鹹的的氣息。
卻見,房中整齊地鋪了三排床鋪,躺了十八個人。
另外,北牆的地面上放了木扳,扳子上擺放著六具鐵甲。每具鐵甲上還斜靠著一柄長斧,一把手刀,一支骨朵,在夜光中閃爍著凜凜寒光。
“幹什麼?”吳憲法霍一聲回頭,兇橫地看過去。被人打攪了瞌睡,不可原諒。
卻見,身後一個身材高大的二十來歲的漢子不好意思地憨厚一笑:“吳大哥,你洗好腳沒有,能不能把盆給我。”
這個時候,記憶才回來了,吳憲法才記起自己現在已經是泗州營背嵬士軍的軍士,而屋中其他五人都是他的同伴,拍醒自己的這個青年叫武陀,以前好象是淮西壽春的一個農家子弟。
真是累糊塗了,那該死的官長,這不是折騰人嗎?
根據軍中條例,泗州營士氣寢室住二十人,有四口木盆。訓練一條下來,伙房裡已經提前燒了熱水,每個營房計程車兵都會按照秩序拿了木盆過去端水回來洗腳。折騰一日下來,還有什麼比泡個熱水腳更讓人快樂的事情呢?
一間屋二十個人,只四口木盆,一圈輪下來,卻要耗費不少工夫。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得厲害,各屋都有燈光亮起,看得人心中暖洋洋的。
武陀看吳憲法滿眼兇光,這個老實人有點害怕,臉一紅,訥訥道:“武大哥,你還是抓緊些,我還沒有……”
“沒有什麼,哼?”
“我我我,我還沒有洗腳呢……你是不是快點。”武陀大為窘迫,聲音小了下去。
按照先前伙房頒佈的規矩,熱水只供應一個時辰,過時不候。而且,看樣子馬上就到熄燈的時辰,吳憲法剛才洗腳花的時間太多,在耽擱下去,武陀就沒有熱水了。
“嘿嘿,看不出你還是個講究人,愛起乾淨來了。直娘賊,你什麼東西,以前在老家面朝黃土背朝天,地裡刨活,農二痞一個,還裝起體面人了?”吳憲法又是累,又有起床氣。且欺武陀是個本分人,忍不住罵起來。
抬起腳就踹到他身上:“不泡腳要死人呀,滾蛋!”
吃了這一腳,武陀嚇得白了臉,忙拱手:“不泡了不泡了,我這就睡覺去,吳大哥,打攪你是我不對,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慢著。”
“吳大哥你還有什麼事?”
“把水給我倒了。”吳憲法跳到自己鋪上,蓋好被子,懶洋洋地說。
“這個……這個……官長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