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沒氣力了。”
童軍士懶得理睬老四,對方我榮賠笑道:“虞侯,老四就是這個性子,你多多擔待。”話雖然說得客氣,言語中卻帶著一絲不以為然。
方我榮這還是第一次帶軍出征,以前雖然是踏白軍官,可訓練的事情有老郭做,部隊則由王慎親領。他只負責頭一低朝前衝鋒就是了,威信不立,大家也不怎麼服他。
此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訥訥道:“進駐郢州預防女真南侵乃是夫人和陸副軍使的命令。”
眾騎兵都是微微一笑:“是是是,咱們自然遵夫人之命,她老人家說女真韃子要來,自然是會來的,咱們提起精神來。”
話中,顯然不拿方我榮當回事。
方我榮也沒個奈何,沉默地行了半天,才問:“今夜咱們撒出去多少隊斥候?”
那個叫老四的騎兵回答道:“稟虞侯,一共六隊交替輪班,現在應該到了交接的時候,咱們還是回去吧?”
方我榮:“等等,等到交接的人馬來了再說。:”
正說著話,得得前面又是一陣轟隆的馬蹄聲。聽到這動靜,不知道怎麼的方我榮長長地鬆了口氣,應該是輪值的斥候到了,現在總算可以回營小歇片刻了。
“什麼人?”
三長兩短的哨子響過,和預料中的一隊二十人斥候出來不同,來的只有三人;“前面可是方虞侯?”
“正是,史都頭,你不是在軍營裡嗎,怎麼過來了?”方我榮認出他來,騎馬奔過去問:“出什麼事了?”
大半夜的,一個高階軍官親自過來尋自己,讓他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史都頭低聲道:“稟虞侯,李相公那邊來人了。”
“李相公?”方我榮一愣。
史都頭道:“對,李彥平李相公派人過來了,說是有緊急軍務,現正在軍營等候。”
眾騎兵都低聲罵道:“原來是李橫那篾片相公派人過來,他們來這裡做甚,夜貓子進宅,定然是沒安好心。”
方我榮點頭:“那好,我馬上回營去見他。”
自從王慎領軍去湖南討伐摩尼教之後,整個江漢地區,李橫乃是名義上的軍政最高官員,雖然泗州軍也沒人拿他當回事。
但是,方我榮是這個時代標準的讀書人,君君臣臣,家家國國的觀念深入骨髓,對禮制看得極重。當即就帶著手下一路朝軍營奔去,他心中也是奇怪,李橫相公突然派員來郢州究竟是為什麼呢,難道安陸老家有事發生?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覺有些擔憂,卻忘記了等輪崗位的斥候過來再走。
就在他離開不過一壺茶的工夫,就有一隊渾身皮甲,頭上帶著貂帽的騎兵牽著馬躡手躡腳走過來。
人數大約十人,為首那人大約是走得熱了,一把摘下頭上的帽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直娘賊,這都秋末了,天氣還憑地熱,這南人的地兒還真不養人,俺覺身子骨都快被這溼氣浸得虛了。”
一口標準的北地漢人口音,若非他頭上扎著金錢鼠尾的辮子,頭頂颳得趣青,還真要被人當成南人了。
此人生得極為健壯,面上滿是飽經風霜的黝黑,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走了幾步,他卻咦一聲停了下來,蹲在地上仔細地看著。
身後,一個騎兵笑道:“馬五將軍,你也忒小心了些點吧?區區一千不到的宋騎,何用擔憂?”
沒錯,為首這人就是金國金吾衛將軍,兀朮心腹,去年搜山檢海捉拿趙構的遼國降將耶律馬五。
耶律馬五從江南撤回長江,路上遇到牛皋的伏擊。他並沒有如真實歷史上被牛皋打死,反使計擊潰牛皋聚集的河南鄉勇。按照金軍的佈置,他應該率部去山西駐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