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的鎧甲立即出現一條長長的裂口,鎧甲也耷拉下來。
動手的正是耶律馬五,雖說岳雲身上穿著兩層重甲,但以他的力氣,如果在先前定然能夠將這個宋軍小將的身體直接砍開。
就現在只不過是切開他一層鎧。
而且,自己因為手臂痠軟,使力的法子不對,崩斷了大刀不說,虎口也被震得裂開了。
“老了,老了。”耶律馬五心中嘆息,生起了深重的無力感。
不過,那宋人小將軍總算被砍得站不穩,退後一步,坐了下去。
耶律馬五身後的衛兵們立即湧了上去,但是,瞬間又好象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彈回來。
那宋人小將重新躍起,左手短斧和右手骨朵舞成一團黑光。
在這個瞬間,他不知道中了多少記刀搶,卻恍然未覺。斧子前劈,一個契丹士兵的斷掉的手臂飛上半空;骨朵當頭砸下,有人的鐵盔炸開,碎片帶著白色的腦漿四下灑開。
“過來,過來,過來!”宋人小將的眼睛已然通紅,惡狠狠地看著耶律馬五,用盡全身力氣大吼:“可敢戰乎?”
第九十四章 如山之崩(一)
就在此時,馬家渡上渡口,留守司中軍大營,陳淬部。
留守司行轅所在的中軍,上渡口處泗州營士卒和遼人殺得血氣沖天而起,那邊的戰陣廝殺卻被連天的喧囂覆蓋,自然不會為人知道。
前軍炸營,聽到那邊的喧譁,中軍一萬餘人也不可避免地跟著營嘯。
畢竟,兩座大營相隔不遠,自然要受到波及。
混亂一起,正在帳篷裡睡覺計程車兵立即光著身體提著兵器衝出來,互相之間亂砍亂殺。
轉眼,營中到處都是慘叫,大火連天而起。
無論軍官們如何維持,也沒有任何用處,那些匆忙跑出去約束部隊的中下級軍官們一去不回,鬼知道他們是被亂軍殺了還是被人潮裹脅。
站在轅門處的望臺上,中軍統制御營使、六軍都統、淮南招撫使陳淬喉頭一甜,“哇”一聲將一口熱血吐了出來。
完了,中軍完了。
吐出這口血之後,陳淬頓時臉如金紙,身體一偏,就要委頓在地。
旁邊,中軍的幾個將領同時發出一聲喊,伸手扶住:“統制官。”
“軍使。”
“父親。”
喊什麼的都有。
他的兒子陳仲敏一把抱住父親,哭道:“爹爹,部隊營嘯也不是頭一回遇到,你又何必如此?”
是啊,父親本是西軍老將,從前在延軍中效力。靖康年入衛京畿之後,轉戰千里,軍中那些西軍精銳也在這一場接一場的失敗中消磨了銳氣,減員的厲害。從開封潰逃到建康之後,部隊已然士氣喪盡,像這樣的營嘯時不時會來兩場。
不過,大軍駐紮,不可都聚在一起,需要分散成數千人的幾個部分分散安置。這樣的好處是方便就地補充給養,又可防止人一多,軍中起瘟疫。
只在戰時,大軍在集結在一處。
大股隊伍炸營就炸營,也沒什麼打緊。
“父親你也不要傷心,等到天亮,士卒們安靜下來,自然就會恢復秩序。”
“是啊是啊,少將軍說得對。”眾將紛紛出言安慰。
陳淬眼睛裡全是淚光,他指著正風借火勢燒成一片的營寨,喃喃道:“完了,完了,輜重兵器糧秣已經燒光,明日就算收攏所有潰兵,又能怎麼樣?若是女真渡河來擊,我等又靠什麼抵擋?”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都是黯然。
留守司大軍的骨幹都是西軍,用的是大宋西軍的編制,使用的是同樣的戰法。
大宋朝立國時,因為燕雲十六州的馬場被契丹人佔領,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