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道漢中,到陝南。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誰也不知道路上還要如何折騰,又何時能夠到任。關中軍情瞬息萬變,如何能夠耽擱?”
他用責備的目光看著王慎:“道思,是的,荊楚軍事極是要緊,可怎麼比得上關中?荊楚流寇不過是疥癬之疾,而入侵關中的女真卻是心腹大患。孰輕孰重,想必你也能分得清楚。”
聽到這話,王慎心中大覺失望:是啊,對於南宋小朝廷來說,區區一個荊湖地區實在太小,怎麼比得上整個西北的分量。女真進關中,那是要建立政權,再不會走了的。而張用、曹成他們不過是流寇,走一路吃一路,卻沒有割據稱雄的可能。
無論怎麼看,張浚都不可能因為小小的一個江漢而留下。
他剛才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四川到陝西的路實在太難走,誰也不知道路上還有耽擱多長時間。現在已經是六月,據真實歷史記載,富平大戰的戰幕將在今年九月天氣涼快時開啟。雖然張德遠聽了自己的諫言,不會急於和女真決戰,也不會有富平慘敗。
但女真於秋天大舉進攻陝南和西北的西軍餘部的這個戰略是不會改變的,路上多耽擱一份只怕張浚都不肯。
張浚看王慎的目光中的責備之意更盛:“是的,平定荊襄當剿撫並重。可是,你不要忘記了,現在的江漢鄂州諸路兼知襄陽安撫制置使是李橫李彥平,老夫若是插手他的軍務,未免越俎代庖,也不合朝廷禮制。我知道,彥平的性子比較急,對你未免有些成就。可是,李彥平也是個顧全大局之人,必然會以國事為重,你也不必擔心。李彥平懂得軍事,在朝野中也有威望,乃是道德之士。招撫前東京留守司叛軍的事情他應該能夠做得很好,你只需要和他好生配合就是了。還是那句話,國事為重。”
王慎心中不以為然,隨口道:“是,張宣撫說得是。”
張浚何等人物,自然看得出來王慎這話應得口不對心。
只淡淡一笑:“道思,李彥平對你有成就,並非對你個人而來。實際上,昨日應該是你們第一次見面吧?”
見王慎點頭,張浚道:“你我今日不妨開誠佈公,李彥平對你的看法其實來自杜相杜公美。他以前在樞密院的時候和杜公本有舊怨,再加上你又是他的門人,要想改變他的看法卻難。”
王慎微嘆一聲,卻不說話了。國事已經糜爛至此,朝中諸公還想著黨同伐異。誰說宋朝是文官門的黃金時代,直他娘政治鬥爭一樣殘酷。當初蘇軾的的烏臺詩岸,王安石一黨被窮追猛打,不就被政敵們搞得極慘。就在這兩年,大學生陳東不就因為讓惹惱了趙九,被一刀砍掉了腦袋。
不等王慎再說,張浚突然問:“道思,你現在的官職是正七品的黃州防禦使吧?”
王慎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應道:“是,張相,末將現在正是正七品武職。”
張浚:“荊楚實在太小,群寇不值一提,就算沒有你王道思,換別人來也能平定,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區區一隅之地,又怎麼比得上關中、西北那個大世界?久聞你有絳灌之勇,乃是天下一等一個勇士。今日和你長談,某才發現你不但是個將才還是個帥才。你的位置應該是在更大更高之處,而不是區區蘄黃一地。不如將軍隊交給彥平,隨老夫去陝西。陝西六路中,秦鳳路、熙河路自老種小種罹世之後,一直缺少一個震得住的大將,可交給你帶。以你之才,為國家立下功勳,未必不能成為又一個种師道,開牙建府,成就一翻偉業。”
說著話,他目光炯炯地看著王慎,眼睛裡全是期許。笑了笑:“道思你不是老夫的門生故吏嗎,這次重回老夫門下,可願意?”
“啊!”王慎心中大震,這已經是潑天也似的價碼,潑天也似的富貴了。
聽張浚的意思,自己若是這次隨他去陝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