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兩宋的達官貴人有互贈小妾的習慣,在他們心目中,妾室和物品沒有任何區別。
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或許不會這麼幹,可世人又該怎麼看我,怎麼看安娘?
安孃的性子看起來柔和,其實極為剛烈。只要自己敢開口說這話,只怕她立即就回削髮出家。
岳雲不跟我王慎拼命才怪?
“何去何從,這事啊……”王慎禁不住長嘆一聲:“直娘賊真是苦透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念道:“所謂憂愁,不不外是貪嗔痴、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所謂憂愁,實是我執。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第二百六十九章 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聽到這話,王慎心中一個激靈:憐我世人憂患實多,這不就是明尊教中的經文嗎,難道來的是摩尼教的人?
他忙定睛看過去,卻見一行人魚貫從外面走進棚裡來。
總共六人,有老有小,一個個生得孔武有力,走起路來忽忽風生。他們腰上鼓鼓囊囊的,顯然藏有兵器,手上全是厚繭,一看就是長期握兵器所致。
惟獨說話這人好象得了很重的病,一臉蒼白,面龐已經被疾病折磨得顴骨高高墳起。他一進棚子,就徑直朝王慎走來。
這裡距離鼎州不過十里,摩尼教徒來來去去如入無人之境,李成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王慎見他找上了自己,裝出愕然的樣子:“這為小哥是在同俺說話嗎?”說話間,他裝出無意的樣子朝四下掃了一眼。
棚子很小,也就兩張小方桌。六人進來之後,有四人就佔了一張。病夫卻另外一個好象是護衛的人立在他的面前。
病夫且不說了,其他五人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好手。等下若是打起來,一對一王慎自然不懼,可如果對方一湧而上,自己只怕討不了好。
病夫微笑著點了點頭:“這裡實在太窄,能不能在你這裡擠擠?”
看到形勢險惡,衛兵們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王慎心頭擔憂,卻一臉的恬淡,點點頭:“出門在外,彼此行個方便,小哥請坐。”
那病夫道了一聲謝,和同伴坐了下去,然後輕輕地咳嗽起來,道:“聽大哥的口音不是咱們湖南人,卻不知道是何方人氏,又緣何來到鼎州?”
“小哥這是在查我的戶籍嗎?”王慎笑了笑:“看你們的模樣是本地鄉勇,也對,盤查可疑之人,保得一方桑梓平安也是你們的責任。實話同小哥講,我乃是北方流民,自靖康年就一路南逃,一個不留神就跑鼎州來了。”
病夫身邊那個護衛眼睛一瞪:“一個不留神,你倒是來得巧了,別的地方不去,偏偏到俺們這裡來,不知道這裡已經打了許久的仗嗎,我看你膽子倒是不小啊!”
王慎諷刺一笑:“如今這天底下又有哪裡不在打仗,浮萍漂泊本無根,飄到哪裡就到哪裡,我芥子般的人物,又能怎麼樣?”
病夫:“大力,不可無禮。聽這為大哥的話談吐也是風雅,想必不是普通人,還請教尊姓大名。”
王慎:“就是個普通人,我叫甘霖,燕京人氏。”
那個叫大力的人冷笑:“原來是條遼狗。”
“遼地漢人,不是契丹。”王慎解釋說。
病夫又咳了幾聲,直咳得淚花都泛了出來:“既然是漢家男兒,相必你定然是不甘做異族的奴隸,這才逃到南方來的?”見王慎點頭,他又感慨:“想當初,靖康國恥,女真圍開封,我也隨大哥一道組織鄉勇欲去河南為國效力。可惜,走到半路就被地方官員給攔了回來,不但不加以鼓勵,反要問我等聚眾生事的罪,哎,國家的事情都壞在地方官的手上。”
聽他說,其他人同時點頭:“是的,狗官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