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東正色道:“影響什麼呀,咱們說相聲的都是撂地出身的,本來就是貼著觀眾的臉說的,現在不過是叫了幾個人上臺,你就吃不消了?”
老二有些慚愧,說道:“沒有沒有,師父我這就安排人上去。”
……
這場演出別提有多熱鬧了,向文社開業到現在接近八年了,八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場演出來了這麼多人,何向東環顧一下,現場已經超過三百人了。
莫名的有些感慨,上一次這麼熱鬧的場面還是在85年,那是自己和師父離開天津的告別演出,只有那時候才來了這麼多人,也是坐得滿滿當當密密麻麻。
雖然已經過去小二十年了,可那一晚的演出場景卻還是無比清晰地浮現在何向東面前。
一聲“我方文岐攜徒何向東謝過諸位衣食父母”之後,師徒倆就離開了天津,那一夜是相聲輝煌的一夜,可自那一夜之後,相聲好像從此就一蹶不振了。
多少年的坎坷艱辛,多少年的艱難困苦……
何向東一直在苦熬。
向文社一直在苦熬。
現在終於見著一點曙光了。
何向東露出欣慰的笑意,回到後臺,見著張文海和範文泉,三人默默相視,灑然一笑。
除了他們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笑容裡面包含著什麼。
……
“向文社相聲大會現在正式開始,下面請您欣賞相聲《怯洗澡》,表演者何向東、張文海。大家掌聲歡迎。”
陳博報完幕就下場了。
觀眾歡唿,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別看今兒晚上來了三百多號人,但是這些人其實都算是老觀眾了。
因為這裡面好多人都是聽著曲藝文匯過來的,都聽了好長時間何向東的相聲,曲藝文匯裡面放何向東的相聲是最多的,一整個廣播時間段,放別人的相聲很少。
來的這些觀眾也都是覺得單聽廣播上的相聲已經不過癮了,這才來了一回現場,而且大彭的廣播時間段太坑爹了,深夜段啊。這會兒大彭的曲藝文匯還沒有調整到黃金時段呢。
今兒來的觀眾好一部分人都是計程車司機及其家屬,其中就包括拄著柺杖的老馬,老馬上次就是因為聽何向東的相聲,一個沒注意出了車禍,在醫院動了個手術,到現在腿都還沒好利索呢。
在家休養的那段時間,他恨啊,每天晚上他不聽著何向東的相聲他都睡不著覺,你看這得多恨得慌啊,今天還特地拄著柺杖買票來聽現場的。
也得虧是老二見他腿腳不方便,還給他搬了條椅子過來,不然他現在都沒地兒蹲去。
老馬悲憤地看著臺上,心裡想著:“今晚上肯定得聽個夠本回去,不然就虧大發了。”
……
相聲開場,何向東和張文海兩人並肩而出,全場觀眾歡唿,不分新老,今天來的都是聽過向文社相聲的人,都懂裡面的套路。
“噫……”噓聲大作。
第一次來現場的觀眾之前倒是在廣播裡面聽了不少噓聲了,他們其實也想喊來著的,但總覺得不好意思,有點害臊。
可是老觀眾就無所謂了,這群人早就是老油條了,何向東一出來,底下就起鬨聲連連了,新來的觀眾於是也就爽快加入了,再於是,那場面就更壯觀了。
何向東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眼前觀眾密密麻麻噓聲震天,這也是相當壯觀的,他還沒處說理去,因為這些東西都是他向觀眾灌輸的,他屬於自己活該。
“哈哈哈……”何向東大笑了幾聲,說道:“今兒人來的不少啊。”
觀眾齊聲喊道:“刨去空座都坐滿了。”
“噫。”起鬨聲掌聲再起。
何向東大笑著說道:“今兒可沒空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