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的這些東西只有三分之一是給方文岐的,剩下的是給張玉樹還有張玉樹家裡人的,畢竟師父在人家這裡吃住兩年多了,他要是一點表示都沒有就有點不像話了。
你說要是直接送錢吧,人家肯定也不樂意。張玉樹的退休工資也挺高的,也不差那麼點錢,給人家反倒是有點見外了,所以何向東就只能是多送禮物了。
?他在上海的這段時間也要多花錢,至少不能讓自己顯得小氣了。張闊如很明顯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出手也非常大方,直接給了何向東五萬塊讓他花去。
張玉樹欣慰地點點頭,他倒是不在意何向東帶了多少禮物,只要有這份心就很好了:“好了好了,別獻寶了,趕緊把這些東西都搬到旁邊去吧,你們吃飯了嗎,肚子餓不餓啊?”
何向東答道:“在火車上吃了飯了。”
張玉樹看了看時間,說道:“那成,那就先吃點水果,咱再等一會兒,等書白回來咱晚上一塊兒吃飯。”
張書白就是張玉樹的兒子,今天因為何向東過來上海了,他兒子也說晚上一起過來吃飯,一起的還有他媳婦兒子。
何向東點點頭,說道:“好啊,那要不咱出去吃吧,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上海,也得給我一個做東的機會。”
張玉樹笑笑:“行了,不用那麼麻煩,在家做就是了,別出去花那個冤枉錢了。”
何向東也很客氣道:“要的要的,您說接下去這段時間我們都要在您家麻煩您那麼長時間,您再不讓我多表現表現,我可住不安心啊。”
張玉樹指著何向東哈哈大笑:“嗨,你這孩子。”
方文岐也在一旁幫腔說道:“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你答應就是了。”
張玉樹這才道:“好吧好吧,那我得趕緊去把我的那件珍藏的大衣找出來,去咱小東子的飯局,可不能穿的隨意咯。”
何向東亦是大笑。
方文岐看看兩人,笑了笑,又把目光看向了王彌葦,問道:“王先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我總覺得您很眼熟。”
這話一出,旁人還沒怎麼著,何向東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了,冷汗都要出來了。
王彌葦看著方文岐的臉,灰白的眉毛微微皺了皺,他仔細在腦中思索了一下,稍頃之後,微微搖頭,好像也沒什麼印象,就道:“呵呵,年紀大了,不記得了。”
方文岐又問道:“敢問王先生師承那位老前輩啊?”
王彌葦呵呵一笑:“家師在藝界名聲不顯,說了恐怕方先生也不一定會知道。”
“哦。”方文岐應了一聲,眉頭微皺。
何向東趕緊把話題岔開,再問下去那還得了,他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他只知道王彌葦不會在師父面前提起拜師的事情,但是他也沒想到自己師父居然對王彌葦這麼感興趣,好像曾經還見過,這萬一要是被自己師父知道了王彌葦的來歷和底細怎麼辦?
自己師父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了,別的相聲藝人可能不知道王彌葦這一支的單口相聲傳承,但保不齊自己師父知道啊。
他太清楚自己師父的性格了,這要是被自己師父知道了王彌葦的來歷,還有自己要學習他們這一枝兒的單口相聲傳承,以師父的性子非得壓著自己腦袋拜王彌葦為師不可啊。
可是自己完全不想再拜別的相聲藝人為師啊,何向東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王彌葦帶來上海啊。
但是現在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人家給趕走,造孽啊,真是造孽啊,現在也只能是能瞞一天算一天了。
王彌葦可是從地溝油裡面炸出來的老油條啊,他打眼一看何向東的臉色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了,他的臉色當時就是一沉,隨即又是一鬆,再然後目光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