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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他可以容忍她所帶來的一切變數,甚至是王婉的婚事,甚至是謝弘的前途。可是現在是在做什麼呢?拿他和謝弘比嗎?在她眼裡,他就真的只是謝家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子嗎?她對著謝弘可以或嗔或笑,對著他卻只有無視和諷刺嗎?

“公主是在懼怕吧,恐懼著會陷入對這個無足輕重的庶子的痴迷嗎?那份感情就這麼讓殿下急於否認,覺得恥辱嗎?”不能讓她再逃避了,他不會弄錯的,八年的朝夕相對,無論是習慣使然還是有意拿捏,對於眼前這個女子,他都熟悉的如同自己一般。不,甚至於比他自己更熟悉,他有時還會看不透自己的心。

她眼裡都是掙扎,無論再怎麼掩飾,他依然能看清那埋藏在深處的軟弱和動搖。

他一步步靠近,靖安彷彿受不住這夜風的寒涼般微微打個寒噤,明明手都顫抖得握不住宮燈,脊背卻挺得筆直,固執的直視著眼前的人。

“是,覺得恥辱呢!”她怒極反笑,幾乎是瞬間立起了身上的刺反唇相譏“前提是如果我真的陷入對一個卑微庶子的痴迷,那真的會覺得恥辱呢。”

他所有的動作都在這一刻停止,身體本能的僵直,而整個腦子也陷入一片空白,所有的心神都凝聚在那兩個字上,恥辱,呵呵、恥辱啊。

靖安的眼微閉,不想去看他此時近乎寡白的臉色和失神的雙眼。

假的,都是假的!他是謝謙之,最會拿捏人心的謝謙之,他如果開始撒網沒有人能逃得過的。所以不能被蠱惑了,靖安,不能相信他,這個人的一切都可能充斥著算計,不能相信。靖安咬緊了下唇,不再多看他一眼。

兩岸的蘆葦輕輕搖曳,那些螢火不解世人愛恨的穿梭其中,依然是那樣的如夢如幻。

“怎麼,還不走嗎?謝家的公子就這樣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嗎?”她斜睥著他,上下打量的眼光是那樣肆意“我知道靖安的名聲已經壞到讓公子不屑,可公子連自己的名聲也不顧及了嗎,和靖安這樣的人扯在一起,公子不怕被人戳後脊樑骨,說攀龍附鳳嗎?”

靖安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從自己的嘴裡聽到這樣尖酸刻薄的話,更別提竟是對謝謙之說的。在他的面前,她一向都是不擅言談的,想了許久的話一對上那冷淡的目光就洩氣了。她不得不承認,原來這樣她心裡真的會隱隱覺得快意。

謝謙之從未被這樣直白的羞辱過,即便是那些小人,他們礙著謝家的聲名也只敢在背後談論。而這個女子,這個始終站在他身前的女子,有一天他竟然會從她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來。明明,她是會比自己還憤怒的人,她是最維護他的人,她是會毫無理由站在他身後的人。有一天,他竟然會從這個人口中聽到這樣直白的羞辱,這像話嗎?

“你……”他難以剋制的伸出手,想要把抓住些什麼,想要確認些什麼。可靖安在他還未曾觸及的時候,就“噔噔噔”的連連後退,一雙眼睛更是無比戒備的盯著他,整個人都像一張繃緊了的弓弦。

謝謙之望著她,明明還是他無比熟悉的模樣啊,可是那個會不顧一切奔向他的女子被時光藏到哪裡去了?他以為即便是她不再輕易動心,他也能一步一步向她靠近,走完這段距離。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他上前一步,她避之不及。

“你……”哽在喉嚨裡的話想要出口是那麼艱難,兩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皇姐”少年的聲音劃過湖水,突兀的打破了這裡的靜寂。

“阿顏?”靖安遲疑著回頭,那緩緩走來的少年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每一步都像踏在人心口上一樣充滿了壓迫力。習慣微微上挑的眉眼沒了平日的散漫與輕佻,而是近乎銳利的盯著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怎麼出來的這樣久,連個宮人都不帶,母后都著急了”楚顏走到靖安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