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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七嚥了咽口水,顫聲道:「那晚小的見宮內沒什麼吩咐,就和劉福、周瑾湊在一起玩了幾把骰子,一直快到卯時才離開,他們都可以為我作證啊!」劉福和周瑾便是當晚當值的另外兩名太監,張沖知道宮內的小太監聚在一起都愛賭點小錢,雖然有違宮規,卻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他思忖一番,又問道:「那你們可曾聽到什麼異響。」

「確實未聽到有什麼聲響」

「你們那晚是誰贏了錢。」顧勛突然慢悠悠地開口道,聲音不大卻聽得異常清晰。

馮六連忙不假思索地回道:「是劉瑾,本來我先贏了五兩銀子,他們非不讓我走,誰知最後幾盤劉瑾手氣極好,硬是害我又倒虧了八兩。」

「那最後是誰輸得最多?」

馮六立即回道:「是劉福,這小子估計把這月的月俸都給輸了進去。」

顧勛若有所思地盯著他許久,才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馮六如釋重負地被帶下堂去,其後審問得幾人供詞與馮六幾乎分毫不差,根據他們的供述,當晚馮六、劉福、陳瑾聚在一起玩骰子,因為劉福一直在輸錢,為了翻本便不讓另兩人離開,將賭局拖到將近卯時才結束。另兩名太監並未參與,但都全程在一旁觀看,偶爾買上幾把,從時間來看,確實個個都無可疑之處。偏偏他們都耽於博錢,都未留意外面有何奇怪聲響。

顧勛望著眼前的供詞,問一旁的張沖道:「你覺得這供詞有何問題?」

張沖道:「根據這些供詞,在陳安被殺又被吊起來的這段時間,確實無人有犯案可能。莫非真有外人潛入殺了陳安。」

顧勛搖了搖頭,道:「即使是一流的武功高手,也不可能在禁城內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的手指在供詞上扣了扣,道:「這些供詞確實是毫無破綻滴水不漏,只可惜,它們做大的問題就是太過滴水不漏。」

他唇角掛了抹淺笑,又道:「五個人,五張嘴,對當晚的事實供述卻不差分毫。幾日前發生得事,每個人都能不加思索脫口而出,每一個細節都說得清晰無比,這本身就不合常理。而且按他們所言,劉福當晚輸了整月的俸祿,而當他說到此處時連語調都未變過分毫,好似在陳訴一件無關緊要之事,你說這是不是非常奇怪。」

「大人的意思是,他們所言極可能都是謊話,為了掩蓋那晚的真相。可他們為什麼要說謊來包庇兇手呢?」

顧勛抬頭望了他一眼,語聲錚錚道:「因為他們五個,都是兇手!所以事先能套好供詞,互相包庇,互相掩護。」

張沖嚇了一跳,皺起眉頭道:「這五人與陳安到底有何仇恨,竟能一齊下手將他殺害,還要在他死後把屍首懸在殿外示眾!」

顧勛道:「說起此處,又是另一個極不合理的地方。宮內禁衛森嚴,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有侍衛巡視,殺了人自然是立即埋屍最為隱蔽妥當。可他們五人卻要冒著隨時被發現的危險,費勁心力將屍首懸上屋簷,招搖示眾。我實在想不出是何道理。」

「莫非他們對陳安有徹骨之恨,寧願冒著隨時被捉到的危險,也要讓他曝屍在外,」

「那屍首雖然面目可怖、腹上還被破了洞,但他身上的衣服卻平整完好,可見是死後才被穿上的,屍首腳上還穿上了一雙白靴。根據民間傳言,死去得人要穿上鞋子才能找到去黃泉的路,不然就會變成孤魂野鬼流落在外。那兇手如果真得那麼恨陳安,又為何在殺了他以後要為他穿上乾淨的新衣,還為他想得如此周到,生怕他變成孤魂野鬼。」

張沖聽他一說,也覺得此案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想了許久仍是毫無頭緒,兩人久久無言,過了許久,顧勛眼神微微泛起些光亮,開口道:「也許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想用死者為我們傳達某種訊息!」

☆、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