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勛嘆了口氣道:「四年前我無權無勢,只是一個隨時都可能被牽連入獄的小角色,你說我拿什麼和他鬥。這些年我假意投靠、虛與委蛇,不過是為了能在合適的時候能給他致命一擊。不然你以為我精心謀劃,千里奔襲到此地又是為了什麼?」
玉面羅剎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沉思一刻,又呲笑道:「這番話說的倒是十分懇切,合情合理,只可惜從你顧大人嘴裡說出的,我卻是一個字也不會信。」
顧勛見他袖刀出手,眼看就要劃破吳秋水的喉嚨,突然高聲道:「薛姑娘,那你信不信?」
薛玥猛地一愣,她正聽這兩人對談聽得入神,沒想到自己會突然牽涉其中,又聽那人一字一句道:「揚州城內,你可是收了我八百兩銀子,保吳秋水一命!」
薛玥腦中一炸,終是想起來這件事。他竟好似早知會有今日局面,早早就把自己框入局中。
只可惜他一顆玲瓏心竅,這次卻是押錯了籌碼。論功夫,她不是他的對手。論口才,那玉面羅剎懷著多年的仇怨而來,又怎會被自己輕易勸動。
顧勛卻彷彿想不透這些關鍵,目光炯炯盯在她的身上。薛玥被這目光盯得有些心虛,只得訕訕答道:「顧大人也知我受了重傷,他要做什麼,我又如何有能力阻止,那八百兩銀子我改日還你就是。」
顧勛冷聲道:「我原以為薛姑娘是個重諾守信之人,才放心將此事託付給你。顧某不求姑娘拼死相護,只求姑娘為我說句話,就算不念在那八百兩銀子,也該念在我曾兩次救你性命,更為了你身中毒粉,現在才會受制於人。」
薛玥心中一動,顧勛雖是一肚子詭計,這話倒是說的不假。她猶豫許久,終是開口勸道:「葉大哥,他曾經救過我的性命,我相信他並不是那種無可救藥的壞人。也許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如你就暫且信他一次,把人交給他。反正吳秋水現在只剩一條殘命,活著也並不比死了更好受。」
玉面羅剎似是有些驚訝,問道「你真的信他所說?」
薛玥面上閃過猶疑之色,隨即又似下定決心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
玉面羅剎臉上陰晴不定,卻遲遲再未有動作。一時間殿內四人各懷心事,時間彷彿在此靜止一般。
終於,玉面羅剎長籲出一口氣,盯著顧勛道:「既然小妹信你,我便把這人的命交給你,若你有負今日之言,我也不會輕饒了你。」
他隨即背身走開,彷彿丟下千斤重擔,不再回頭多看一眼。
顧勛嘴角微揚,起身撫袖道:「多謝玉兄成全。「
吳秋水雖是死裡逃生,卻也未見一絲欣喜,只苦笑道:「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你們想不想知道這地宮真正的秘密。「
他不等眾人反應,突然伸手在地上某處一按,只見一座高臺自宮殿中心緩緩升起,臺上堆滿了無數的珠寶和金器,一時間,殿內璀璨生輝,照得人眼花繚亂。
吳秋水面色沉重,看著這堆足以讓任何人心動的財富,一直以來,比起對起金錢的,他更著迷於能主宰一切的權利。可為了這一方富貴,他親信之人一個個背叛了他,十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如今他已一無所有,最後留下的只剩這堆他從未放在眼裡的冰冷寶藏,這實在是上天對他莫大的諷刺。
他以一雙空洞和滄桑的雙眼,緩緩看向顧勛,嘆息道:「如果你所求的就是這個,拿去吧。」
顧勛用眼神瞟過那堆珠寶,仍只是笑道:「這財寶確實十分誘人,可是對顧某來說,吳莊主這條命的價值卻遠不止如此。」
吳秋水身軀一震,忍不住顫聲問道:「你!你到底想要什麼?」他目中露出絕望之色,突然癲狂大笑道:「既然你們無論如何都不願放過老夫,那就隨老夫一起陪葬吧!「
說話間,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