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心中腹誹不已,表面上卻也只得陪笑,硬著頭皮,把事情始末又和他說了一遍。
顧勛終於收起滿不在乎的神色,冷笑一聲道:「李公子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卻想讓我來給你收場,你可知若有不慎,連我也會被你一齊連累,惹得一身騷。」
李修文知道自己這要求確實過分,卻還是橫下心來,繼續道:「顧大人智計無雙,有你出馬必定能把此事辦得妥妥噹噹。顧大人這次若能救我一命,事成之後,我爹絕對不會虧待於你。」
顧勛卻不為所動,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道:「李公子是不是覺得,你上次要動我的女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李修文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那紗帳內突然擲出一隻金釵,來得又兇又狠,狠狠砸向顧勛的後腦,幸好顧勛好似早已料到,立即側身避開,不然被砸上必定見血。
李修文不由感嘆這帳內佳人不愧是刀馬旦出身,醋勁上來了倒是十分狠辣,可惜他並沒看見,那金釵落在桌下,竟是斜斜插入地磚之中,可見擲釵之人內力之深。
他忙歉道:「上次的事都怪小弟一時糊塗,可我畢竟什麼都沒做,也不算罪不可赦吧。如今顧大人有新人在旁,又何必為了這些舊事誤了大局。」
顧勛冷冷道:「李公子,這帳可不是這麼算的。」他頓了頓,又斜眼瞥他一眼道:「你要我幫你也可以。只要你答應我明日在酹月樓端茶奉水向小玥認錯,還要準備五百兩銀子,向她賠罪。」
李修文恨得牙癢癢,這顧勛果然是存心讓他難堪,但也只得咬牙勉強應下,才又迫不及待問道:「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顧勛這才認真想了想,道:「首先,你大可放心,這件事一定和今上無關,他如果知道姦夫是誰,你哪還有命跑到這裡來和我說話。第二,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刻意佈局引你上鉤,不然這世上哪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李修文先鬆了口氣,隨後又更焦急道:「那到底該怎麼辦!現在他在明我在暗,只要他把這件事捅到今上那裡,我便是在劫難逃了。」
顧勛卻還是不緊不慢,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他如果這麼做了,只怕禁衛早就來拿你了,但現在你還好好坐在這。有可能是他覺得時機還不成熟,不能給你致命一擊。」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李修文一眼,繼續道:「也有可能他並不想讓你這麼簡單的就被抓,還有更深的謀劃。」
李修文想了想他話中的意思,只覺得遍體生寒,好像正被一步步帶入無窮的深淵之中。
顧勛又道:「不過也幸好他沒有即刻出手,才留給了我們時間去破局。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今天晚上徹底抹去這件事所有的蛛絲馬跡,讓那人無法下手。你今日去了靜雲庵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李修文回憶一下:「我家車夫知道我到了那座山下,但真正看我進入庵內的也只有一名叫做靜心的老尼和雲嬪本人。車夫我可以拿錢打發他回鄉,雲嬪已死,唯一麻煩的就是那個老尼姑靜心。」
顧勛微微一笑,「這就好辦,我現在去找人幫你把屋子裡清理乾淨,那個老尼我自會幫你處置,造成靜雲庵兩人都被人擄走的假象,這樣就算今上有所懷疑,短時間內也無從下手。這幾天你一定要密切留意你身邊的人,有沒有什麼異樣,我懷疑這佈局之人對你十分熟悉,才會知道你今日要做什麼又走哪一條路。」
李修文覺得這計劃甚是周密可行,才稍稍放下心來,正準備起身和顧勛一起出門去辦,卻被顧勛按了下來。
李修文一頭霧水得望見顧勛走到床前,把頭探入帳中和裡面的人說了些什麼,那帳中人似乎十分不滿,竟揮出粉拳去打,誰知卻被顧勛一把握住。李修文在旁坐得越發不自在,忙輕咳一聲,這時顧勛才回身道:「你就留在這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