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烏雲蔽月,城郊亂墳崗內,有一人用大大的氈帽遮住了臉,拉著一輛板車沿著墳地前行,車軲轆在泥濘中劃出一道深深的印記。
一輪新月從雲縫中透出微弱的光亮,照著這一人一車緩緩前行,直至停在墳堆中央。
那人低著頭,慢慢揭開了板車上的黑布,露出許多的一人高的罈子出來。他又將其中一個罈子的蓋子揭開,而那蓋子下面竟然放著一個人頭!
推車人掏出水囊含了一口水猛地噴在人頭臉上,只見那人頭竟猛地睜開了眼睛,驚恐地往四周瞧去。
原來他的身子都被縛在罈子裡,只留一顆人頭在外。壇中人被嚇得魂飛魄散,帶了顫音喊道:「你是誰?你要多少銀子我都可以給你,求你快放了我!」
推車人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他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僵硬,泛著慘白的光亮,只有仔細看,才會發現他竟是帶了人皮面具。
他絲毫不理壇中人歇斯底里的求饒,伸手放在嘴中吹了一聲口哨。隨即,那壇中人驚恐的發現,有幾張厲鬼一般猙獰的面容從天而降,正張著血盆大口圍在自己周圍,他頓時嚇得失禁,慘叫一聲,又昏死了過去。
那幾人伸手摘下臉上的鬼臉面具,不屑地望著罈子裡嚇昏過去的那人,又向後喊道:「主子,接下來怎麼辦?」
只見濃重的黑暗中,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他負著雙手,踱著步子從那幾人自動分出的道中走來,望著眼前的罈子笑了起來,隨後眼神中泛出寒光,陰陰笑道:「顧勛,我回來了。」
最終卷:夏夢甜
☆、第68章 壇中人
夜深人靜,一條偏僻的小道籠罩在濃黑的霧色之下,夜風吹得嗚嗚作響,偶爾傳來幾聲鴉叫。微弱的月光,照著一道人影歪歪斜斜地往前走著,他手中提著一個酒瓶,腳步踉蹌,走了許久突然奇怪的「咦」了一聲,待他打起精神仔細朝周圍看去,才發現自己竟無意中走入了城郊亂墳崗,頓時被嚇得一個激靈,拔腿就往回跑。
他跑了幾步,腳下突然一絆,猛地栽倒在亂石之間。他慌忙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卻發現絆住他的竟是一具早已腐爛的屍體,那屍體被啃得只剩半張臉,眼睛只剩一個空洞,好似正陰森森地盯著他。
那人嚇得魂不附體,口中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連滾帶爬往外跑去。而在他身後,高大的黑色樹影中,藏著兩道綠色的幽光。
「你們說邪門不邪門,那埋在墳堆裡的屍體,竟然會無緣無故被翻了出來,臉上還被啃掉了一半。那場面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寒毛直豎」更夫杜山一邊說一邊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壓下心頭的餘悸。
而坐在他身邊聽得津津有味那人,此刻也嚇得雙目圓睜,喃喃道:「杜哥,你說你就算喝醉了,怎麼會突然走到那個位子去。那屍體又為何會無緣無故地跑了出來,你說……莫非……真的有鬼不成。」
杜山被他這麼一說,臉色也越發慘白,瞪大了眼道:「看來還是得趕緊找個師傅給我驅驅邪才行。」
而離他們不過幾張桌子上,坐著一位圓臉紅衣的公子,此刻他卻搖起了頭,臉上帶了些嘲諷,笑道:「這世上哪有什麼鬼,不過是醉酒眼花,自己嚇唬自己而已。」
坐在他身旁的顧勛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這世上怪事奇事甚多,不可隨意定論。」說完他拿起桌上的糕點嘗了一口,突然想起如果薛玥在這裡,定會向他誇讚這糕點如何軟糯可口,於是便有些失神,過了一會,才回神對張沖道:「走吧,還要去大理寺應卯,別聽牆角了。」
清晨的陽光柔和而明亮,將京城的客舍全部塗上層金黃的光暈。顧勛剛走到大理寺門前的街道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只見原本僻靜的門前,此刻卻熙熙攘攘堆滿了人,過往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