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有合作的地方就有勾結。 說是朝廷把訂單給了糧船幫,實則不如說是漕運衙門和糧船幫之間的勾結了,無論是漕運總督還是地方的漕運衙門和糧船幫的勾當那都是罄竹難書,裡頭的水比大運河還深,比如各種回扣,比如糧船幫偷米卻說是船損米耗等等。 而朝廷對這裡頭的齷齪事,可謂是睜隻眼閉隻眼,沒法管也沒心思管,就是管了也不敢嚴管,畢竟糧船幫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物流幫派。 且還是個有數萬人的宗教幫派,逼急了就會出大亂子。 常宇也不想管,他堅信水至清則無魚,糧船幫雖藏汙納垢但對朝廷來說卻是不可缺且作用巨大,除了漕運這一塊外,糧船幫還有其他可用之處,作為大明朝最大的幫派,也是真正的江湖人,從他們這打聽江湖上的訊息也靈通多了。 這樣的江湖大幫派,東廠和錦衣衛怎麼能不和他們親近親近。 前陣子李自成逃出京城幾次三番想走水路都不得成行,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東廠那邊已經得到了情報。 當然也有人猜測是糧船幫故意給李自成通風報信不讓他走水路的。 這種可能也是存在的,畢竟糧船幫是江湖人是黑澀會,但他們又和朝廷有合作,所以說白了他是黑白兩道通吃,黑白兩道都有交情,他能給朝廷情報也就能給賊人通風報信,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魏長德他雖粗魯不識文墨但卻不傻,他也知道東廠安插很多耳目在糧船幫裡,其實自己何嘗不也是,而且他甚至都懷疑糧船幫的幫主都在為東廠或者錦衣衛做事,只是沒證據罷了。 反正江湖人就是要八面玲瓏,魏長德並不覺得為東廠做事便是鷹犬了,要說鷹犬的話,那些給朝廷當官的豈不都是鷹犬了,那多少人恨不得當鷹犬呢。 順流而下,船速很快。 船工們賣力搖槳,王徵南幾個親侍站在船舷上看著兩岸景色不發一語,船艙裡常宇還在和魏長德說著話,卻非漫無目的而是向他打聽些江湖傳聞,企圖從中發現厲行天那個神秘組織的線索。 不過遺憾的事,並未從魏長德那兒得到有用的資訊,常宇略顯遺憾不過早就傳令暗探們開始深挖,糧船幫裡那麼多的耳目也開始蒐集有關情報,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 是陸地騎馬快還是水中行舟快? 當然是騎馬了。 就在常宇的船剛從泗水進入南陽湖水域時,屠元和鄭芝龍一行已到了獨山湖旁邊的滕縣了, 這一路上屠元二十騎護著兩輛馬車馬不停蹄的狂奔,道上暢通無阻也沒發現可疑人追蹤,但屠元和鄭芝龍都認為一定有人跟著,所以一路相當小心,冒充常宇的谷有馬也一直在車內沒有露面。 在藤縣停留一晚後,本該徑直南下的他們卻朝正東奔了過去,行數十里至於山亭,停馬歇腳遊山玩水甚至出入酒肆青樓。 此舉看似不可思議實則都是有心為之,常宇在兗州秘密改走水路就是怕被賊人跟蹤知曉了他此行的目的,所以讓屠元和鄭芝龍在明面上轉移賊人視線,但也不能一直牽著賊人走,否則賊人一直跟著也能知曉此行目的,所以他們必須中途甩掉賊人。 敵在暗處,如何甩掉? 簡單的很,那就是讓他們知道自己上當了就行。 所以當一眾人掉頭東去,谷有馬從常宇的車裡走出來在山亭遊山玩水時,跟蹤的賊人便知道上當了,分析這夥人只是為了引開他們的,而真正的大太監已分身他往,至於從哪兒分的身,要去哪兒,這又要耗時耗力覆盤了。 知道自己上了套的賊人自然不會再跟蹤這夥人,就算跟蹤也只是派一兩個耳目,而且這個時候屠元和鄭芝龍再大模大樣的去往徐州,他們也只是以為故意帶他們去繞圈子罷了。 兩日後,沛縣城外運河邊的一處偏僻之地,常宇一行下船登岸,魏長德獨身送行,舉止之間無比的恭敬。 “想來近日必有人向你們糧船幫打聽本督的行跡,那訊息可值錢的很喲”常宇似笑非笑,魏長德聽了噗通就跪下了:“大人儘管放心,小的雖是個粗魯之輩但江湖人講信義,大人若不放心的話,便將俺們全給殺了吧”說著回頭瞧一眼遠處岸邊穿上的十餘手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