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一行費時數日,尚遭行刺險些喪命,但這常宇依然覺得很值。 弄了十幾萬石糧食,五十萬銀子,還狠狠打了孔府的臉,就是再多被捅幾刀他也覺得划算,反正不會死人。 與李慕仙三人回合後,常宇並未渡河西去,按照原計劃他本欲去濟寧和李巖他們會合,順便去敲打一下那個東河總督,然後順運河南下。 只是大軍昨日已抵濟寧,待他到了已然晚上一步,於是改變了計劃,便沿著泗河南下,不出意外將在一日後在運河交叉口與李巖等會和。 天空飄起了濛濛細雨,常宇身上傷口未愈不能騎馬乘車而行,蓮心本與他同乘,卻被素淨叫了出去練騎術,言語嚴厲多訓斥,蓮心雙眼淚珠隱顯,憋著不敢哭,眾人也不敢勸說。 李慕仙在車邊和常宇低聲聊著這幾日所為,聽了常宇遇刺之事亦感震驚,只恨自己當時不在否則那兇徒難近,便是那夜蝙蝠也插翅難逃。 這話讓陳王廷和喬三秀聽了心理很是不爽,但兩人一來心知失職,二來也知這道士平日狂妄,便也沒說什麼。 卻是海弘和尚,眼睛一眯:“大人身受重傷不足兩日便恢復大半,可是有什麼靈丹妙藥?” 常宇似笑非笑:“和尚莫不知本督已成金剛不壞之體?” 海弘和尚一怔隨即淡淡一笑:“原來大人修的是我佛門武功” 常宇哈哈大笑:“大和尚,聽聞你也練成了金剛不壞之體是麼?” “大人信麼?” 常宇搖頭:“不信!” 和尚笑而不語,拍馬離去。 吳中縱馬靠近,一臉鄙色,抽出腰間紅纓屈指一彈,嗡嗡作響:“金剛不壞之體?哪個伸頭讓俺來砍一刀試試”。 “滾犢子”常宇怒喝,放下車簾躺下。 黃昏,雨淅淅瀝瀝,行二十餘里,四下盡是荒野放眼不見村莊,常宇見蓮心渾身溼透像個落水雞一眼狼狽,便讓其上車同乘,素淨不允,但見小太監眉頭一挑,便應了。 “換身乾淨衣服,別感冒了”常宇鑽出車外取了斗笠翻身上馬緩行,又對素淨說你也乘車吧,畢竟是夏日衣服單薄遇水貼身,素淨再怎麼也是個女的,曲線盡現引得親衛們側目心猿意馬。 “不用,我行走江湖早習慣了風吹雨打,沒那麼嬌氣”素淨不識好人心。 “大人也是好心……”李慕仙剛想勸說,就被素淨怒嗆:“又礙的你什麼事”。 “你……不識好歹!”李慕仙氣得拂袖而去,吳中則一臉壞笑,對旁邊的況韌低聲道:“這牛鼻子壞的很,老想壞咱們好事啊”。 況韌和旁邊幾個親衛嘿嘿的笑的極其猥瑣,目光在素淨身上瞄來瞄去,看的常宇忍不住搖頭長嘆。 又行十餘里,天色漸黑雨勢不止,好不容易尋了個小村子暫歇,這裡西靠泗河東鄰白馬河,只是白馬河已乾涸無水。 “這雨下不大,晚上是在村裡歇腳還是繼續趕路?”用飯時李慕仙問常宇。 常宇抬頭看了看夜空,細雨紛紛最是擾人:“咱們不用忙著和李巖匯合,直接去徐州吧”。 “若是直去徐州,不如走水路更快”李慕仙提議:“從泗河至濟寧南的南陽湖一路南下經獨山湖,微山湖便至徐州跟前了”。 常宇略顯意外:“道長對山東地界水路這麼熟悉啊?” 李慕仙微微一笑:“貧道上知天文下知……” “你下個鳥蛋,明明剛剛在那邊和村民聊天剛打聽到的”吳中撇撇嘴,眾人轟然大笑,李慕仙面紅耳赤:“你這廝……” 只是這黑夜之中,偏僻之處哪裡尋得大船渡他一行近三十人。 直到第二日午後在臨近南陽湖的一個大鎮子渡口才僱到四條大船連人帶車馬改成水路,其實僅靠人力撐船速度並不快,至少常宇是這麼感覺的,但在船在水中行,望兩岸風景倒也別有一番心情。 走水路快並非靠其速度,而是距離和便捷,畢竟古時水路交通遠比陸地交通發達。 “打聽一下,近日可聽過濟寧那邊有官兵過路?”常宇坐在船頭涼棚下搖著扇子和船工閒聊,船工很肯定的道:“聽說了有十幾萬呢,沿著運河南下接連幾十裡地,附近的山賊水寇好漢爺們都遠遠避風頭去了”說著若有若無的撇了常宇一眼。 一定是把自己當成哪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