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雖沒去孔廟和魯王府,但在兗州府境內停留了兩日之久,不是遊山玩水也不是訪友而是做民調,這兩日他或是田間地頭或是茶樓酒肆和農戶聊和百姓聊,看看當初曲阜孔家和魯王有沒有履行承諾,一番調研之後發現孔家和魯王府都將承諾兌現了,而且常宇也終於聽到了一些正面的聲音,比如有百姓很自豪的說,去年大饑荒時俺們兗州府就沒怎麼餓死人,朝廷免了三年賦,孔家和魯王府免租減租,這在往年做夢都不敢想,如今的朝廷可真不錯。 這令常宇感慨萬千,來了一年多了,終於聽到了他想聽的話。也突然理解當初朱允炆為何一定要削藩,除了鞏固政權外何嘗不是利民之舉,藩王富則封地百姓苦,像現在濟南的德王,兗州的魯王,讓他們錢兜子緊一點則惠萬千百姓。 而作為饑荒和戰亂最嚴重的河南地區的老百姓則沒有這麼幸運了,境內藩王全軍覆沒沒人開倉賑災,但他們又是幸運的,因為藩王都沒了土地收為國有,原本租種藩王的佃戶們也不要交租了,但沒了藩王還有別的地主,至於免不免租這個朝廷無法強制。 在兗州府境內盤桓兩日後屠元和鄭芝龍一行便快馬離開,而常宇終是決定走水路,之所以不再和鄭芝龍同行則是分開掩人耳目,常宇不怕厲行天的人現身找麻煩,但是怕被他們跟蹤到徐州知曉自己的隱秘,老話不是說了麼,禍不及家人,他擔心那夥人殺自己不得,轉而去傷害章碧雲。 曲阜和兗州之間有條大河叫泗水河通大運河,在大運河營生的有個實力強大的幫派叫糧船幫,也就是漕幫,泗水河同樣是糧船幫的勢力範圍之內,且在這個兗州城外的碼頭有個堂口。 糧食幫泗水堂口的堂主是個黝黑的青壯漢子,雖粗魯不是文墨但為人仗義好打抱不平,還有一點就是脾氣火爆的很,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那種,而他最引以為傲的事就是曾經和當朝戰神東廠的大督主當面懟過甚至還差點動了手。 有那麼一段日子,魏長德在碼頭上是逢人就說,不過聽者大多認為他吹牛罷了,魏長德總是和人家爭個臉紅脖子粗的,甚至說不信就去問魯王爺去。 便有人就寒酸他,哎喲喂,您還認識魯王爺呢,要真的如此還在這碼頭混飯吃? 這話刺激到了魏長德,也讓他突然想起來魯王曾說讓他去王府一趟,當時他總覺得是個場面話,自己這種下三濫哪能當了真。 不過這次他還真的一咬牙備了些禮去了兗州城魯王府求見,哪知還真的進去了,只是出來後的魏長德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脾氣雖還是火爆,但卻變得十分低調而且再也不提有關東廠大太監和魯王府的事,不過隨後他的掌管的渡口從一個變成了三個,還被幫內提了八大管事之一。 漕幫是大明的天下第一大幫,分主幫和客幫也可以說是南北幫,主幫在南邊的溫州和台州區域,皖北江北為客幫,幫內的八大管事也叫八大長老,地位僅次幫助,魏長德年紀輕輕就被提拔為長老背後的原因令人深思。 魏長德拜訪過魯王后為人低調了許多,而且行事也變得謹慎起來可謂事必親躬,雖然如今他手頭管著三個大渡口碼頭,但他依然住在兗州城外的渡口,且每個月都會去城裡頭的魯王府拜訪一次。 “堂主,外邊來個人說找您的,問他是幹啥的不說,一定要見到您再說”剛吃完晌午飯的魏長德正在廊簷下的躺椅上眯眼打盹,一個手下急匆匆的走進來,魏長德眼都不睜一下:“這泗水碼頭一天到晚要見老子的沒一百也有八十,老子要是都見了還用幹活麼,不見”。 “堂主,來人帶著傢伙像是走江湖的”聽了這話魏長德睜開眼冷冷一笑:“又是來江湖救急來打秋風的,給他些盤纏打發得了”。那手下人搖頭:“不像,不像,他說他是從皇城東邊來的”。 魏長德蹭的從椅子上彈起,給那手下人一腳將其踹翻:“你他麼的說話大喘氣不能一下說完啊”說話間就朝外邊奔去,手下一臉懵:“堂主,對方什麼人啊”。 “恁爹!”魏長德沒好氣的罵著,小跑著從院子裡出來便見門前柳樹旁站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