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從裡邊應了一聲走了出來,常宇便道:“我這位兄弟受了傷不能再趕路了,留在您這兒養傷,快則半個月慢則一月必回來接他”說著取出些銀子,老頭看了銀子眼睛一亮連忙應著,常宇又道:“醜話說在前頭,若是照顧不周有了什麼差錯,你們一家五口得拿來抵命”。 “啊,老頭縮回了去接銀子的手,這……若是他自己個兒傷重不治的話……那俺們多冤啊”。 常宇搖頭笑道,指著青衣對他說:“這位道長妙手回春,若發熱了不好說,可現在清醒的很,所以絕對不會因傷不治而亡的”雖說這裡地處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但常宇還是要防備萬一,畢竟人性這玩意誰也說不準。 楊老頭有些糾結。 “掌櫃的,救命之恩不言謝,但兄弟還有一事相求”這時閆文昭說話了, “閆兄請講!” “別扔下我,帶我走吧,便是死在路上也認了”閆文昭一臉懇求,眾人目光皆看向常宇。 閆文昭這種心境大夥都能理解,一個死裡逃生,身受重傷的人,最害怕的已不是死了,而是那種死前的孤獨還有那種害怕被拋棄的感覺,就是死也死在同僚身邊。 這種感覺就像生病時身邊沒個親人朋友照顧的那種淒涼感差不多。 “並非將閆兄拋下,而是吾等還要去往……一路甚為不便且不說,你傷重不宜顛簸勞頓”常宇想了一下輕聲說道:“你在這養傷,若一個月內我們沒回來你也應該傷愈可自行離開……” “掌櫃的,恐怕他根本在這裡就待不了多久”王輔臣說話了,眾人皺眉:“怎麼個意思?” 王輔臣看了那老頭一眼揮手示意他進裡屋,然後低聲道:“咱們在狗子那村殺了十七個賊人,端掉他們一個窩點,賊人豈能善罷甘休,報復還在其後,咱們在那已暴露行蹤,他們豈容咱們潛入境內,如料不錯此時正在後邊追蹤!” 常宇一怔,然後苦笑搖頭:“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也!” “掌櫃的啥意思啊”王輔臣一臉懵逼。 “你人粗心細,很好”常宇點點頭:“咱麼一路小心隱藏身形對方不可能太快追過來的,但卻是如你所說把閆兄弟留在這裡也不安全了,那便一起走了吧,只是要辛苦了烏木善了”。 烏木善嘿嘿一笑:“回頭要閆兄弟請俺喝酒便好了”。 “一定,一定!”閆文昭趕緊對眾人拱拱手:“救命之恩日後再謝”。 此時天色已晚,眾人也都吃喝過了,常宇便讓他們趕緊休息補充體力,自個兒值夜聽閆文昭說他們所探情報,不知不覺扭頭撇了一眼號稱兩天兩夜的可以不睡覺的青衣也歪頭睡著了。 天矇矇亮時常宇叫醒眾人卻發現天空飄起了毛毛雪,心中不由一喜,要是下的大些便可甩掉後邊的追兵了,常宇想了下讓王輔臣幾人做了個擔架,兩個人抬總比一個人揹著輕鬆何況閆文昭傷勢重揹著容易扯開傷口。 隨後常宇又用銀子買了楊老爹一些乾肉割城小塊分給眾人,山民其實用銀子也沒殺用處,但見了銀子就是歡喜的很,還額外送了些炒雜糧給常宇他們。 臨走前常宇叮囑他:“若有人追問便說從未見過,否則大不利”。 當然這雪若下大了,那些追兵根本無跡可尋找不到這裡。 天空灰濛濛,毛毛雪隨風起舞,常宇一行悄悄離去,就如他們悄悄來時一樣,只有楊老爹一戶知曉。 辨別了一下放下,往東翻山可能就是韓城,但常宇此行並非去往韓城而是從合陽入境,那就繼續在山谷裡往南行,一日夜後在小雪初晴,一行人又遇到村子了,這一次是王輔臣扮作獵戶進村討水喝,順便問個路。 村民倒也沒生疑,給了水喝還指了方向,這裡是紅花溝,往南再翻出四個山頭就出了大山,然後再走十五里就到合陽城了。王輔臣回報後,常宇嘆口氣:“老子將這輩子的山都爬了”。 好在村民口中的山並不高大,確切說是嶺,翻過四道嶺天已黑了,眾人登高望遠見四周有許多村落,正南十餘里外依稀可見城池輪廓,閆文昭臉色凝重:“不可再往前了,幾乎每個村子裡都有賊人的眼線!” 常宇靠在山石便望著遠處皺眉沉思,許久才出聲:“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