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的常宇餘怒未消,這濟南府當真是個奇特的地方,有一個無權無勢卻極度清高孤傲的藩王,還有一個隻手摭天的大軍閥,這又莫名蹦躂出一個連下人都囂張跋扈的不知所謂的閆家。 濟南城的百姓可真夠苦逼的。 不管這閆家後臺怎麼個硬,平日怎麼個橫,今兒惹了自己必須要放他血,正好這段時間手頭緊。 總兵府在濟南城東北角,相距德王府並不算多遠,黃昏之際常宇的馬車抵達總兵府前,劉澤清,高傑,劉良佐三人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常宇下了車,僅抬頭一掃,心中便感慨萬千,去他麼的德王,劉澤清才是濟南王。 “廠公,您請”劉澤清較之往日更熱情更恭敬,畢竟小太監給他畫了一個天大的餅。大到讓高傑和劉良佐都嫉妒的要發瘋。 總兵府沒有王府那麼大規模,也沒那麼大的氣勢,但卻不是如今王府可比的豪華和講究,按理說這就是個衙門不知哪天就調走了,沒必要如此鋪張經營,可偏偏劉澤清就是在總兵府用了心。 這說明什麼? 說明劉澤清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地方了,當成了老窩了!由此便可見其數月前的心思:在朝廷最危急時刻,袖手旁觀,準備見機行事。 狼子野心,可誅! 常宇心裡惡狠狠的罵著,臉上卻是笑嘻嘻與三人說笑進入總兵府,大堂之上早備了好茶相待。 宴是好宴,就是好酒,菜是佳餚。 主人這般熱情,客人也不客氣,常宇抬手招呼隨扈皆入了席,這讓劉澤清心裡很不爽,這些侍衛有什麼資格入主席,然則卻也不敢說什麼。 席間不僅是閒談,在劉澤清拍著胸口保證三日內必將百萬銀子籌來後,常宇便將話題轉到南下作戰事宜上,諸人便也收起其他心思,你一言我一語就作戰計劃發表自己的意見。 時間不知不覺已近亥時(晚九點)其實不算晚,但常宇一眾人數日疲於趕路,席間又陰了不少酒便有些撐不住,常宇便讓其早早歇息,劉澤清令管家親自照顧。 常宇精力過人,尚不絕疲憊,便又與劉澤清三人在花園亭中吹涼風,賞月色。 “德王那邊的事……”劉澤清在常宇背後低聲咳了兩聲,常宇嘿嘿一笑:“已入彀,八九不離十了”。 劉澤清大喜忍不住拍了自己大腿:“卑職往後,唯廠公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轟!” 常宇哈哈一笑,回首拍其肩膀:和則雙贏,分則兩害” “卑職願隨廠公赴湯蹈火,請廠公提攜”旁邊的高傑和劉良佐再也忍不住了,先前劉澤清從王府回來後,便說與小太監做了個大交易,若成,往後便發達了! 雖未詳述,但二人也聽出個大概,心中自然各種羨慕嫉妒恨,想著以劉澤清這種禍害,小太監都利字當頭就既往不咎與其交易,那自個兒為何不可以,眼下正是巴結好機會,豈能錯過。 這就是常宇所要的效果,微微一笑道:“本督不是個揪著不放趕盡殺絕的人,更像是個生意人,凡事皆可交易,大家都有好處的那種,汝等看看但凡與本督走近之人,誰曾吃過虧”。 這話說的不錯,高傑幾人點頭不已,想想不管是黃得功還是周遇吉,李巖,當初跟著小太監的,如今個個風生水起,封官加爵一個都沒少。 只恨當初沒看清局面,錯過了最佳機會,但現在,三人鐵了心要把握住,絞盡腦汁想著有什麼買賣要和小太監交易。 不過很顯然,高傑和劉良佐暫時沒啥買賣和常宇做,只能看著劉澤清這會兒風光。 人最風光的時候,是最美戒心的,至少是最好說話的時候,於是常宇茶杯一放:“劉總兵,可否捐些糧食出來?”。 劉澤清立刻臉色就青了:“廠公大人,銀子,卑職還能給您湊湊,這糧食……真沒有,就是有卑職那還有上萬張嘴要吃飯呢,您別忘了三年內卑職是糧餉自足啊!” “瞧把你嚇的”常宇呵呵一笑,都說是捐了,自不需要你拿出多少,而且本督這也是為你好啊!“說著一頓:”本督知你追闖賊上千裡所得金銀珠寶無數,更有糧草不菲足夠你吃個年餘,而你在濟南城中另有糧倉,捐出點傷不了你根本!“ 劉澤清沉默了,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