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好一會,朱天赤打破了場中的死寂,他眸子中泛起奇異的光彩,徑直看向陳巖,一字一頓地道,“陳道友的意思是要一人對我們三個?”
“不錯。”
陳巖負手而立,大袖如雲,聲音不急不緩,答道,“正是如此。”
冷漠。
從容堅定。
嚴肅而認真。
聲音不大,但斬釘截鐵,顯示出說話之人不是胡言亂語,而是深思熟慮後的決斷。
饒是朱天赤天資英發,年少得志,向來眼高於頂,聽到這樣的話語,依然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赤眉如同要燃燒起來一樣,喝道,“陳道友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陳巖。”
正東方向之人聲若霹靂,金燦燦的眸子中滿是怒意,道,“你真是好大的口氣,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最後一人沒有說話,但從他攥緊的拂塵上,同樣看出他心情非常不好。
大言不慚!
視三人若無物!
欺東荒無人啊!
一排排的問句,像一柄柄鋒銳的長矛一樣,刺到每個人心裡,讓他們少有的怒氣勃發。
這是對他們,對他們背後的宗門,對整個東荒的不敬!
陳巖卻是對三人的大怒不在乎,他心思通透,冥冥之中感應到氣機,有一種危險接近,要是再拖下去,恐怕會有意外發生。
於是陳巖大袖一擺,振劍長鳴,聲音四下回應,若金石激越,道,“休要囉嗦,動手吧。”
嘩啦啦,
劍音一起,空谷迴響。
聲音不停拔高,玉樓十二轉,尖銳疊上。
一種宛若實質的殺意生出,映在三人的眉宇間,一片青綠。
“好。”
正東方的上人澹臺宇性子最是剛烈霸道,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挑釁,他踏前一步,用手一招,掌中出現一柄似月非月,弧線彎曲的寶刃。
寶刃沒有刀柄,通體霜白如雪。
萬萬千千的庚金篆文在上面高速流轉,每一個碰撞,都生出白芒,發出聲音。
刃光一斬而下,鋒銳到難以想象。
金之鋒銳,不可匹敵,為五行之首。
“去。”
正西面之人,飄然出塵,出手也是不帶任何的煙火氣,他用手一指,雲氣自背後升騰而起,轟然鋪開,熏熏醉若畫卷。
畫中。
有月,有星,有山,有水。
坐可觀景,臥可聽音,眠可枕煙雲。
山中高士,人間仙境。
畫卷展開,一縷縷的青氣吹拂。
此氣看上去天青琉璃,實際上乃是東荒大名鼎鼎的醉仙光。
醉仙光,仙人沾上之後,也是熏熏如醉,難以自持,雖然是誇張的說法,但足以看出此神通的厲害。
兩人出手,一個鋒銳不可匹敵,一個綿裡藏針暗藏算計,都顯示出東荒年輕一代領袖人物的風采。
可是當朱天赤出手之時,就可以看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只見火焰升空,赤光縈繞,若火海倒懸,浴浴熊熊,浩浩蕩蕩。
見此一幕,很多人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段畫面。
火帝夜遊,巡於江上,見黑暗而不息。
隨即隨從令人傾倒萬斛螢火于山谷間,倚草附木,瑩瑩光亮,經久不絕,映照周天若白晝。
天下有光,天下無暗。
神通未到,澎湃如海的意志已經先一步降臨,將火焰的霸道,光明,打入陳巖的靈臺。
三人出手,是何等的氣象萬千。
穀雨和韓姓修士都被驚動,不約而同地投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