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一切,但是卻無法掩去那滿城的斷垣殘壁,雖說能覆蓋一切汙物,但依然無法掩去那嗆人的焦糊味。此時,儘管戰事早已結束,而在那廢墟中卻只有少數的百姓,茫然麻木的走動著,或於斷垣殘壁間尋找著些許有用之物。
“哎,三鎮數十萬人丁,如今存者不過數萬,實在是可嘆……”
置身於城牆上,瞧著那被炸成數截的文昌門一帶城牆,江忠源略作一嘆後,卻搖頭說道。
“只餘下這麼些人丁,這城牆何以修復?”
作為新任的湖北按察使,江忠源可謂是正值春風得意之時,作為落榜的舉子,他非是正途出身,靠的是興辦團練,鎮壓逆匪起家,自“粵匪”起事後,他組織楚勇至廣西參戰,並在蓑衣渡之戰中擊斃馮雲山。此後,轉戰湖南、湖北,從守制於家的七品縣一路升至湖北按察使,他又如何能不得意。
但現在,面對這被焚的城市,十不存一的百姓,尤其是這斷塌的城牆,他卻找不到絲毫得意之感,畢竟這“粵匪”兵禍之後湖北地方總是不靖,湖南東南通城、崇陽、嘉魚、蒲圻一帶受“粵匪”所鼓又有人先後起事,雖只是癬疥之患,但絕不能任其作大的話,若是讓他們攻下了城,到時候,這個這未捂熱的紅頂子,沒準也就到了。
“大哥,依我說,現在兵情如火,直接於這城中拉夫修城便是了,誰若是不願,便治他們一個通匪之罪,拉到江邊直接砍了,您當了那麼長時間的官,能不清楚朝廷?那常大淳放火焚城,燒死的百姓豈止萬人,朝廷又豈能追究絲毫嘛!只要咱們守住了這武昌城,於朝廷便是一功。”
一旁的江忠濬瞧見大哥面上的憂色,便於一旁為大哥排起憂來。
“老二,莫要胡言亂語!需知禍從口出之理!”
儘管明知道江忠濬說的是實話,江忠源仍然出聲提醒著,有些事情心理明白便行了。
“再者,張石卿已自長沙啟程,不日將於武昌就任湖廣總督,這種事情還是留給他們考慮吧!至於咱們……”
無根無萍的!這次機緣巧和因留守武昌而任湖北按察使,本就不知道惹多少人眼紅了,萬一再惹出什麼亂子來,到時候有人上個摺子,這事可不江忠源能擔待起的。
“大人、武昌縣又為匪陷了……”
江忠源的話聲還未落,那邊急急的通傳聲,卻是讓江忠源只覺一陣頭暈目炫。
“武昌縣陷了,怎麼回事?難道“粵匪”殺了回馬槍,向大人他……”
“粵匪”自然沒有殺回馬槍,向榮也沒有為“粵匪”所敗,又下武昌縣不過只是江北殘餘“粵匪”,而對於手中只有千五百楚勇的江忠源來說,就在他糾結於是守武昌空城,還奪回武昌縣的時候,作為此時湖北地界上品銜最高的湖北按察使得他,卻接二連三的接到一個個壞訊息。
“正月十三,蘄水城為賊所奪,知縣尤致良被殺,十四蘄州為賊所奪,守城團勇不戰而潰,十六,廣濟知縣棄城而逃……”
在“粵匪”焚城的大火中只餘下半座的按察使衙門簽押堂內,一個個壞訊息讓江忠源眉頭緊鎖著,不過只是短短數日,黃州府的“粵匪”斷後殘餘,非但沒有如其它“粵匪”般撤棄黃州,反倒是在黃州四下出擊,憑著“粵匪”殘留的幾分威風,憑數千之兵,且兵分兩路居然在短短數日內幾乎掃平了黃州,據下了一府之地。在聽到麻城知縣棄城出逃時,江忠源猛的將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摔。
“該殺,若非地方官員無膽,局勢又豈會如此!”
地方官臨匪出逃,自然會有朝宮廷追究,可現在的問題是,作為湖北按察使得他卻需要為黃州府在短短七日內幾乎悉數陷匪的現實負責,他需要給朝廷一個交待,要不然,朝廷就會讓他有所“交待”。
稍作思索,江忠源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