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連忙衝到左舷邊,往遠處一看,只看到一艘舢板正飛速的朝著這邊划來,在船上,還有不斷的搖著一面白旗。
“……是東家,只有東家才知道我的名字!肯定是東家!”
當然,也許只有東家才知道白旗的含意,現在的國人大都不知道白旗的含意,可沈明卻知道那面不斷搖動的白旗意味著什麼。
在沈明的指揮下,左舷的水手再沒有攻擊快速駛來的舢板,不過只是一會功夫,藉著那不時映亮江面的炮焰,李子淵他們終於看清了舢板上的人,
“東家,東家回來了……”
東家回來了,聽著這個訊息,船上的林鬱青、於小寶無不是長鬆了一口氣,與船上的其它水手不同,對於他們來說,東家是他們唯一的依靠。
“東家!”
幾乎是朱宜鋒剛一回到船上,李子淵便連忙走過去,只見東家滿面盡是煙土,不過似乎並沒有受傷。
“你可算回來了,我,我……”
不過他的話聲卻被一連串的槍響打斷了,耳邊響起的槍聲讓朱宜鋒連忙看過去,只見十幾名水手正依著船舷往船下開槍。
“這裡離岸上那麼遠,打了也沒用……”
“東家,打的是江面小船上的人!”
不等李子淵說完,剛踩著網上到大船上的薛海龍便連忙大聲喊道。
“東家,東家,那船上都是咱們自己人,都和小人一樣,是,是被亂匪強綁的良民!若不是他們,咱、咱們也沒機會混水摸魚,逃到船上來!”
薛海龍說這番話的時候,不過只是盡人事罷了,對方是否救那些全憑這位東家的一念,雖是如此,他說話也頗有技巧,先點明那些人的身份,更點明瞭若是沒那些人的幫助,他們也無法逃出生天。
許大勇同樣也是緊張不已的瞧著這人,雖說眼下自己活下來了,可畢竟還有其它人,但人微言輕的他,並沒有說話,至於其它幾個苦力更是怯懦的站在那,生怕別人把自己扔到水裡,至於那個小夥計,則好奇的看著船上的人——尤其是那些外國人。
“嗯……”
沉吟片刻,看著船上的人,再看著那些舢板上一張張的絕望的臉,望著碼頭上拿著洋槍不斷朝著江上小船打去的太平軍,終於,朱宜鋒還是一咬牙,點了下頭。
“把他們救上船,帶他們一起走!”
得到這個命令後,船上的炮手立即調轉炮口,繼續轟擊岸上,不過就在他們炮擊著漢口碼頭一帶的時候,朱宜鋒的眉頭又是一緊,他看到那些划著小舢板試圖逃離碼頭苦力不斷的被太平軍打死。
“東家,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子淵試著問了聲,先前的生意明明已經做個差不多了,可是誰曾想,這銀子都裝上船卻生出了這個變數。
“怎麼回事,黑眼珠子不能見白銀子,姓楊的眼紅了!”
可不是眼紅,那可是幾百萬兩銀子,對於那些太平天國的土老帽來說,幾十萬兩銀子或許他們不看在眼中,但是幾百萬兩銀子,他們更願意用更為直接的辦法去“付帳”,用刀子付賬。
自己可是差一點就把小命交待在了這……就在心下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突然,船身上傳出一聲巨船,船尾被擊中了。
“東家,咱們還是趕快走吧,雖說這太平軍的炮打的不準,威力還小,可萬一要是傷了船,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在李子淵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幾十個苦力逃上了船,他們無不是緊張不已的看著船上的人,目中全是感激之狀。
走?
既然已經決定救人了,又豈能只救了一半,就逃之夭夭。
“沈明,給我使勁轟碼頭,把咱們賣給太平軍的軍火,全都給炸了,既然他們不願意出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