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裡話,同樣也是他們共同的願望,但是他們只是笑了笑。別說是洗澡了,他們都已經四五天沒有洗臉。
“班長,洗澡我是不想了,現在我就想舒舒服服的拉泡屎。”
說話的是馬富財,這個一等兵是年前剛服役,確實,自從他們過了江,上了火車,連上廁所的機會都沒有。悶罐車廂裡自然沒有馬桶,各車站的停車時間又非常短,大傢伙這幾天可是受了不少罪。
“他媽的,別抱怨了,抱怨個球,若是擱過去走這麼幾千里路,還他媽不累死你,還洗澡、拉屎,沒準兒,你自己站會都化成屎了……”
說話倒是一班長,他是這些人中最老的老兵,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當年從黃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換句話來說,他是“從龍老臣”,當然,現在沒有這個詞兒。
“一個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這麼一罵,別說是普通計程車兵,就連身為排長的田成亮,一下全都傻了眼,甚至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
“老班長說的對,咱們一個個兒的,德性。一個個的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咱們坐在車上,總好過用兩個腳板,甩開蹄夾子在那走路強吧,洗澡,大爺的,不就是說說嘛,等打下了京城,咱爺們兒到那滿洲人的澡堂子裡泡個澡,還得讓那些滿洲人在一旁伺候著咱們。”
項思祿變臉的速度之快,幾乎超出所有人的預料,不過大家夥兒也就是跟著笑笑。誰都知道,在這排裡頭,就是排長,見著馬富財,那也得稱一聲“老班長”。
萬一要是老班長因此埋怨上他,給他穿只小鞋,沒準他那軍士長的夢,也就該破滅了。
“你小子就是一張嘴,到了戰場上光靠嘴可不行!”
馬富才拍了一下,懷中的步槍。
“到了戰場上,還要靠這玩意。”
看著周圍的戰士,上過幾次戰場,也算是久經沙場的馬富才。教訓道。
“別他麼聽別人瞎說話,說什麼大炮轟,步兵衝,告訴你們,到了戰場上,大炮不一定頂用頂用的,還是你手中的傢伙。瞄準了一槍打死一個,然後,壓著腰,只管衝,衝上去,刺刀底下見真章,在中國能擋得住咱們義軍刺刀衝鋒的部隊,還他媽在孃胎裡待著呢。”
“現在都叫漢軍了。”
項思祿在心裡頭小聲嘀咕了一聲,但是嘴上卻說:
“還是老班長說的對,到時候,咱們就甩開膀子拿著刺刀刺他們,左一刀右一刀,殺的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對於老班長的話,身為排長的田成亮只是不予置否的笑了笑,於這個觀點,他既不反對,也不贊同。畢竟現在的火炮威力,遠遠超過過去。就是一枚手榴彈的威力,也超過過去的12磅炮彈。
時代在進步,武器同樣也在進步,看著年過四十的馬富才,儘管尊重這個老兵,但是,在田成亮看來,這個老兵已經落後於時代了,也許他昨晚還停留在排槍隊的時代。誰讓現在是個變革的時期呢?
陸軍的戰術確實應該變化了,現在相比於拿破崙時代,有了火車,有了電報,有了後膛槍,有了後膛炮,但是各國陸軍的戰術仍然停留在拿破崙時期,這顯然是不適合時代發展的。
想到講武堂,在訓練場上,各種戰術的探索,在那裡,教官要求每個人都進行戰術探索,所有的這一切不就是為了適應時代的變革嗎?
“也許這就是一場大演習。”
突然,田成亮的心裡冒出了這個念頭。
作為軍官,他很清楚列強軍隊與漢軍的差距,克里米亞戰爭之後,各國紛紛改用米尼線膛槍取代滑膛槍,但是漢軍卻已經進入了後膛槍時代,相比於前裝線膛槍,漢式步槍射速更快、精度更高、射程更遠。還有采用新型炸藥的後裝線膛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