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給娘做個皮襖穿……”
看著兒子,做在門檻上的胡林只是默默吸著煙,想了幾個月的他已經想通了,將菸袋鍋子的菸灰磕出來後,他衝著婆娘喊道。
“娃他娘,去把兔子煮了,再燒只野雞,多放些辣子,多放姜,鹽也多放些……”
兔肉、雞肉加上山裡的蘑菇、野菜匯成一大盆,堆成小山似的肉讓一家人都流著口水,別說是**歲的還不知事的春丫流著口水,就連虛歲二十三的胡遠梁也是嚥了咽口水,可爹沒動筷子的時候,他卻不敢動筷子。
“來,咱爺幾個喝兩口!”
“爹,今個是啥日子?”
見爹倒著酒,胡遠梁問了聲。
“沒啥!你弟兄三陪你爹我喝兩口!”
喝著灑、吃著肉,一邊喝,胡林一邊說著祖上的闊綽,對於這些話,胡遠梁、遠東、遠山都不知聽過多少遍了,可那與他們沒關係,打從記事起,雖說沒怎麼餓過,可家裡過的卻是一年不如一年。
喝下幾兩劣酒,酒勁上了頭,胡林看著兒子們說道。
“……可到了我這輩,家裡頭就只有十畝地,你爹我沒出息,沒給你們落下什麼,這地是老祖宗留的,傳到我這沒丟上一畝兩畝的,也算對得起祖宗了,可到你們手裡,你弟兄三一人三畝多,這將來怎麼辦?要是再傳一輩人,還能剩下多少……”
因為少時家境寬裕,胡林讀過書、開過蒙,到了他這,雖說幾個兒子沒進過私熟,可他自己也教兒子們讀過書,寫過字,他這麼一說,原本還帶著笑來的弟兄三頓時都沒了笑色,他們都低著頭,誰都沒說話。
“我想好了,你們弟兄三,有一個留在老家的就行了,遠梁……”
瞧著弟兄三中身體最差、性格最靦的老二,胡林說道。
“你們弟兄三,你是老大,年齡最長,”
聽爹喊自己,胡遠梁連忙抬起頭來,正想要說話的時候,一旁的胡遠山說道。
“爹,我和大哥出去,二哥身子打小就弱,……”
“老三……”
見二哥想說話,胡遠山隨口打斷他。
“二哥你那脾氣弱的還不如春丫那,不是我瞧不起二哥,你出去了也是受旁人的氣,不成,不成,爹,我出去,我跟大哥出去……”
說著,胡遠山又夾了塊肉,肉比往日做的有味,可是他卻吃不出什麼味來,他知道,爹今天是要分家了,不是分家,是像那小鳥似的,翅膀硬了,就要飛出去了。
“老三,我,我……”
被兄弟這麼一說的胡遠東頓時流出了淚來,性格靦腆的他只是喃喃著說道。
“爹,咱不分,咱不分家……”
一直沉默不語的胡遠梁默默的吃著肉,喝著酒,他一句話都沒錯,他知道爹已經做了決定,而且這個家,若是不這麼做,將來非得有人餓死不可。
“這家裡的地就不分了,你爹我這輩子沒存下多少東西,家裡還藏著幾十兩銀子,到時候你們弟兄兩一人一半,回頭再城裡頭找個活幹……”
說著胡林又朝大兒子看去。
“大梁,你可有啥話要說!”
“爹!”
放下筷子,胡遠梁看著爹說道。
“我看這銀子還是留給老二吧,爹,你聽我說……”
生怕爹以為自己是在生氣,胡遠梁說道。
“前陣子我到集上聽說,縣裡頭有募兵站,若是當上兵,一個月能拿6塊洋錢的軍餉……”
“當兵?”
兒子的話讓胡林立即搖頭說道。
“不成,不成,當兵不成,那斷頭飯,咱不吃,就是這家不分,也不能吃……”
“爹我知道自己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