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弄來的豬,正在往宿營地牽去,對於在來到這裡之成天吃著牛肉、羊肉的戰士們來說,豬肉是他們渴望已久的肉食,不用說這些無主的豬將成為戰士們晚飯時的美味,變成噴香的紅燒肉。
對於這些身在異國他鄉的戰士們來說,或許在這裡牛羊是供之不盡的,他們可以天天吃到足夠的牛羊肉,但是對於他們來說,豬肉仍然是最好的美食,畢竟,對於漢族百姓來說,從明代以來,他們記憶中最美好的肉食就是豬肉。
在炊事兵忙活著殺豬的時候,並將豬肉分到各班之後,儘管豬肉不多,但是仍然讓戰士們大流起了口水,那怕聽是一塊盡是肥肉的大肉塊,也足以讓他們回憶起在國內軍營中過年時的熱鬧,至於剛抵達澳洲時見到牛肉走不動路,聞著羊肉流口的模樣,早就消失不見了,畢竟相比於國內,以畜牧為主的澳洲或許可以提供可供部隊食用的牛羊肉,但是面對規模龐大的澳洲軍,豬肉供應自然緊張了起來。
在享用完這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後,夜幕降臨之後,戰士們又圍著篝火東拉西扯。沒完沒了的在那裡聊著天,他們閒扯的內容無非是些國內報紙怎樣刊載他們的事情啦。自從到新南威爾士之後就沒有收到過家鄉的來信和慰問袋啦,東西會積壓在什麼地方啦,所謂的“慰問袋”只分給了後方的部隊,而真正在前方打仗的部隊卻得不到啦,就是想往前線寄也無處可寄啦,一時間那些裝著瓜子、果子,還有小學堂學生們在老師的教導下書寫的“慰問信”的“慰問袋”在戰爭們的口中就變成了“未聞袋”。
雖說對於那些“慰問信”裡的東西並沒有什麼
諸如此類的話題在戰士們的口中說道著,他們聊著聊著,便打起了哈欠,一個個不解綁腿,不脫皮靴,當然在這裡他們甚至都不需要蓋上毛毯,不知不覺地他們就那麼坐在那裡,抱著槍便睡著了,篝火中飄起的白灰鑽進他們的鼻孔,可即便如此,卻並沒有影響到他們休息。
在戰士們圍著的篝火入睡的時候,同樣也是在這個夜晚,在布里斯班的幾所學校現在這裡已經成為臨時傷員收容所,這裡的景象卻不見了那裡悠閒,反倒是令人傷心落淚。
第三傷員收容所設在一所兩層石質的樓房裡,這裡過去似乎是一所中學。這裡的房間非常寬敞,即便是國內縣城裡的中學也無法與相比,一間教室大約有七十多平米,房中央擱著一張小桌,桌上點著一支蠟獨,長長的火苗搖曳著。整個房間裡只有這麼一支蠟燭,所以因為光線太過昏暗,以至於幾乎連東西的輪廓都看不情楚。而木質的地板上則躺著七十六名傷兵。為了給重傷員留出躺臥的地方,腿部負傷或肩部負傷的輕傷員,只好靠著牆坐在那裡。
儘管房間的門窗開著,但是室內仍然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和人的氣味,這種汙濁的空氣令人作嘔,甚至就連同蒼蠅也在那裡翁翁的響叫著,惹人嫌的在傷員們的身邊飛著,不時的落在傷員的身體上。
而那些躺在地上的重傷員則不斷地發出微弱而痛苦的呻吟,軍醫和護士在傷員們中間不斷的奔忙著,皮靴在地板上發出嘎嘎的響聲。一名軍醫和三名護士實在忙不過來,在這昏暗的燭光下要想檢視傷口也很困難。
已經疲憊不堪的軍醫在處理完一個傷員後,馬上轉向了另一個傷員,這個傷員伸出自己在戰場上胡亂纏繞上繃帶的左手,然後有些緊張地指著身邊的一個傷員說:
“軍醫官,您看看這個人,說不定已經死了!”
在每一個步兵團,軍醫官都是最“尊貴”的人物,因為軍醫官的數量有限,而且關係到每個人的生死,所以士兵們往往都會用敬稱稱呼這些軍醫,畢竟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會需要軍醫官的“幫助”,就像現在,畢竟作為軍人,傷亡總是不可避免的。
軍醫沉默地翻開那人的眼皮,在昏暗中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