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咋了,這是咋了,為啥捆我,……”
待到他被五花大綁的拖到廟外的時候,阿扣才瞧清楚來人,那是兩穿著藍色號服,不對,是是軍服的丘八。
“軍,軍爺,我,我犯啥事了?”
難道是偷看小媳婦洗澡也要被官府拿?這時他只看到周圍的鄉親對他都是指指點點的,在一旁還捆著一個人,相比他那滿鬍子的被打的鼻清臉腫,好一會他才認出那個人是黑蛋,在這鄰近十里八里的好凶鬥狠就數他。瞧見他也被拿了,阿扣的那喊聲頓時弱了,那裡還敢再喊下去……至於村裡的人在說什麼,自然都說阿扣壞,被官府拿下了便是他的壞的證據:不壞又何至於被官府拿走呢?
到進城,已經是傍晚了,被捆著的阿扣和黑蛋被進一所破衙門,轉了五六個彎,便推在一間小屋裡。他剛剛一蹌踉,那用整株的木料做成的柵欄門便跟著他的腳跟關上了,其餘的三面都是牆壁,仔細看時,屋角上還有十幾個人。
雖然有些忐忑,可阿扣卻並不很苦悶,因為他在土地廟裡破房子,也並沒有比這間屋子更高明。漸漸的這房子裡的頭人都在那裡說著話來,問著他們的情況,阿扣大有找著知音的感覺——都和他一樣,都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光棍,而且都是連半分田都沒有了窮光蛋,在這裡頭,誰也不比誰高到那裡去。
想著這,阿扣便朝著黑蛋看了眼,只瞧見黑蛋還是滿面怒火的模樣。他們問阿扣。
“這,這個老兄是咋進來的?”
瞧著黑蛋看去,阿扣有些緊巴巴的答道。
“我、我也不知道。”
“就是,咱都窮的連褲子都穿不上了,這官府拿咱幹啥,石頭裡還能榨出油來……”
石頭你當真能炸出油了!
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曬的阿扣睜不開眼睛,汗像是被雨淋似的一個盡的流淌著,在他的周圍,都是和他一樣,正清理著樹根的人,這幾百年的老林子,雖說一把火能燒個乾淨,可樹根卻需要人一點點的刨掉。
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阿扣和其它人一天,每天都是這樣,拼命的刨掉樹根,然後將樹坑再填平,這種活兒永遠也幹不完,在他們身後已經出現了一面面精心規劃的種植園,有的地方已經種上菠蘿、菸草以及水稻。
甚至直到現在,阿扣還是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天下午阿扣和其他人一樣,都被拿著上了堂,在那堂上即便是如鐵塔似的黑蛋,瞧著坐在堂上的大人,那膝蓋骨也是松的自然,便跪了下去。
然後那當官的說了什麼,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上堂後,有人拿了一張紙,並一支筆送到他的面前,要將筆塞在他手裡。他當然很吃驚,幾乎“魂飛魄散”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拿筆。他正不知怎樣拿;那人卻又指著一處地方教他畫花押。
“我……我……不認得字。”
阿扣一把抓住了筆,惶恐而且慚愧的說。
“那麼,按個手印吧!”
手印按了,然後呢?大家被捆扣上扣到了廣州,然後又被扣到了船上,再接著穿洋過海的來到了這裡。
這裡是什麼地方?
一開始他還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就知道這裡是南洋,是北婆羅洲。他們是犯了罪才被流放到這裡進行……改造,沒錯,就是改造!
至於怎麼個改造法,那就是幹活,不停的幹。
誰若是停了……
“哎喲!”
突然,後背上火辣辣的劇痛讓阿扣痛的差點沒流出淚來,一抬頭也看到一張惡狠狠的臉。
“阿扣,還不快乾活!他麼的找抽是不……”
即便是同鄉,作為班長的黑蛋下起手來也是極狠,雖說他是班長,可是他的活卻不比別人少,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