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沒有聽他和陳勖說什麼。
她看著他冷峻的臉龐,眉宇間瀰漫著清晰可見的疲憊。
突然間,她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心酸。
“他們都說,我能進雜誌社,一路順利至今,都靠了你和Anna的關係。”她說出心中窒悶許久的癥結。
“你自己覺得呢?”他揚眉望著她,反問道,“有人閒言碎語了?”
“我不知道,我只想過簡單的,與世無爭的生活,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做到最好。”她答。
“可是即使你甘願做路邊不起眼的雜草,別人不會那麼想,仍自會有人去踩你,拔除你,除非,你自己張成一棵參天大樹。”
“我不想這樣。”她低聲反駁。
“你已經這樣了,天真,你那麼聰明,知道怎麼做,”他淡淡一笑,“就算當初進雜誌社我暗中幫了你,但一步步努力走到今天的,是你自己,所有的成就,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
她睜大眼看著他,忽然覺得胸口輕鬆了許多。
“一個女孩子應該找到一個合適的男人,讓他幫你省下許多摸索和碰撞。”他凝視她,眼神沉靜如水,“不要管別人怎麼想,你永遠是最美好的段天真,至少,在我心裡是。”
她望著他,然後撇過頭去,她不要再輕而易舉地陷入他的蠱惑。
這個男人的魅力,太可怕。
“離天亮還有很久,你睡吧,我等他。”他不再為難她,退回身後的沙發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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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很累,許是驚嚇過度,她很快進入沉沉的夢鄉。
他望著她良久,終是俯下身去,在她唇上印下剋制而輕柔的一吻,是飲鴆止渴,因而中毒更深。
他這是何苦?退開步伐,他握緊雙拳,望著她微隆的小腹,心中痛楚。
這長夜漫漫,彷佛無止無盡的等待,何時破曉,何時,她才會心甘情願地回到他身邊?
也曾想過忘懷,可如何去忘?
原諒我,終是來不及,從頭喜歡你。
“你在做什麼?”一記幽然冷語自門口飄來。
秦淺抬起眼,看見陳勖站在那裡,目光陰沉。
他走過去,帶上門。
“作為他的丈夫,希望你盡責,好好照顧她。”他出言提醒。
“我怎麼做不用你費心,”陳勖冷冷地回答,看著眼前這位‘生父’,原本收斂住的火氣又爆發,“只是你是什麼人,剛才又在對我妻子做什麼?”
“很抱歉吻了你的妻子。”秦淺微微一笑,氣定神閒。
陳勖額上青筋跳動,一拳就朝他揮了過去。
秦淺閃身,截住他的拳頭,用力推開他。
“我不會還手,否則她會傷心。”他沉聲道,“你何必對我耿耿於懷?你已比我幸福很多,你負過她,她能原諒你,而我負過她,她卻怎麼都不肯給我機會,甚至用懷孕結婚這樣決絕的手段來離開我。難道你要跟我換嗎?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我們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別人,請你善待她。”
他語氣裡的無奈,讓陳勖緊握的雙拳緩緩鬆開。
秦淺卻不再說話,轉身舉步離開。
長長的走廊裡,他聽著自己寂寞的腳步聲,苦澀一笑。
這一別,下一次重逢又是何時?即便同在一個城市,卻又似隔著關山萬里。
距他們分手,到底過去了多久?為何他會覺得人生這樣的漫長。
到底還要多少時間,再隔多遠的空間,經過多少他人的,彼此的事情,才會讓被生命洪流衝散的兩人,在人生的另一處相認?
七十三、生死契闊
寬敞的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