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顯得格外冷清。
秦淺站走走廊裡,掂了只酒杯,透過落地窗望著泰晤士河上影影綽綽的燈火。
這是天真喜歡的位置,很多次,他看見她站在這裡,拿著水杯發呆。
其實最初的時候,他就有衝動想問她究竟在看什麼,在想什麼。
公司裡依舊很忙碌,她離開之後,這裡的生活並無不同,繼續人來人往,而他的日程表也一直都排得滿滿的。
下屬面前,他依舊不苟言笑,沉默嚴肅,只有他自己知道,胸口某一處,漸漸荒蕪,不知何時,會蔓延至整顆心,有時不過抬眼之間,會微微失神,恍惚中似乎看見百葉窗外閃過熟悉的身影,溫柔的笑臉。
至今我們快樂的人,也會是我們悲痛的人。
你知不知道……我再也不會對人那麼好了……輕喃細語滲如心頭,如同魔咒。
他仰頭飲盡杯中的威士忌。
“爸。”Sean走近他,望著他的藍眸裡帶著一抹小心翼翼。
“怎麼還沒睡?”他問,聲音因為疲憊顯得沙啞。
“你一直沒回來,我在等你,”Sean輕聲開口,低下頭,“我愛你,老爸。”
秦淺沒說話,笑了笑,許是酒意上湧,他覺得眼眶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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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真那天在醫院醒來起,她和陳勖都沒有再提那一次爭吵,彷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以至於,天真忍不住懷疑,那晚遇見秦淺,是否也只是個幻覺。
——原來我是第二選擇。
可是明明,他那個苦澀輕淡的笑容在腦海中那麼清晰。
從前看到一本書上說,如果愛一個人,千萬不要與他同居或是結婚。維持一個遼闊的距離,偶遇,可以愛慕的目光致敬,輕俏溫柔,不著邊際地問:“好嗎?”一年一次已經足夠。
不知道這樣的愛情,是太灑脫還是太會自我安慰。
然而生活依舊週而復始地繼續。儘管會茫然,但想著喜歡的工作,肚子裡的寶貝,她會覺得踏實,也許心懷母愛會讓一個女人變得堅強成熟。
“如果天空不是藍色的,你希望它會是什麼顏色的?”這是電臺主持人剛剛問出的古怪問題。
天真一愣,瞅了正在開車的小鄭一眼。
他也作冥思狀,有些困擾。
“靠,還真覺得別的顏色都彆扭。”他出聲。
天真微笑。
習慣是太可怕的事情,有一天如果我們發現某樣習以為常的東西忽然改變或消失,剩下的,會是無所適從的恐慌。
如果天空不是藍色的,你覺得什麼顏色適合呢?如果不能選擇那個你愛的人,你覺得誰可以替代他呢?
“我先宣告一下,我得先去秦淺那裡一會,拿點資料,然後再帶你去吃飯。”
小鄭開口。
“這有什麼好宣告的,”天真淡淡一笑,“你請便。”
小鄭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手機鈴響,小鄭戴上藍芽耳機,接電話。
忽然一個急剎,車子險險地擦著路邊欄杆停下。
天真緊拽安全帶,護住肚子,幾乎嚇得魂飛魄散。
“你幹什麼?”她一頭冷汗。
卻見小鄭臉色刷白,手機自掌中滑落。他望著她,目光中有震驚、痛楚、難以置信、酸澀、絕望……“非雲死了。”他聲音極輕,卻彷彿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天真瞬間瞪大眼,心口被重重捶了一記。
“你說什麼?”她言語艱難,想起那個總是一臉冷靜的女孩,難得地紅著臉說,我想和他結婚。
“我不想再說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