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一個字的轉變,足以讓他清楚窺見她內心的渴望和不安。
她是個聰慧的女子,也因為受過傷越發敏感,所以即便走到如今這種地步,也給彼此留了後路。
所以她只要求他帶她走一段,並非一生,而是一段路。
所以他並不打算問她,是否對他有愛的感覺。
但他忍不住想,如果她遲疑,他會是什麼心情?
“天真。”他又喚她,聲音清淡。
“嗯?”她仰起頭,臉上有著若無其事的微笑。
“沒什麼,”他瞥了她一樣,緩緩開口,“只是覺得你的名字念起來很好聽。”
“哦,是我爸起的,”她回答,“他是大學中文系教授。”
“想必是位風雅人物。”秦淺道。
“嗯,”天真聲音微窒,輕聲道,“有很多女生寫情書給他,文筆給油鞦韆,都好得不得了,後來他和其中一位結婚。”
秦淺沉默了一下,隨即淡笑:“你偷看別人的情書,此舉乃小人行徑,知不知道一般人最討厭自己表白的情書被第三者看去。”
天真的注意力被轉移,抗議道:“莫非你有此類慘痛的經歷?”
“寫情書做什麼直接開口不是更痛快。”他回答。
“要是當面被拒絕,很是丟臉。”天真反駁。
“沒有十足把握便不要開口。”他說。
天真半響沒有說話。
“怎麼了?”秦淺疑惑地瞅了她一眼。
“我今天跟你表白時半分把握都沒有。”天真誠實地交代,不由嘆了口氣。
“前面有家便利店,要不要停下來。”他突然問。
“要買什麼東西嗎?”天真不解。
“我覺得你可以去買張彩票。”他說,語氣平靜,眼裡卻隱隱有笑意。
天真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嘲笑她。
“你這人……”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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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秦淺開口。
車停在天真的公寓樓前,她解開安全帶,再抬起頭,卻撞見他的目光,清澈銳利。
她忽然覺得呼吸不暢。
“我走了,你小心開車。”她輕聲叮囑,拿起自己的手袋。
“嗯。”他淡淡地答,望著她泛紅的耳根。
天真不敢抬眼再看他,匆忙下了車,步伐急了一些,便立刻遭到腳上那雙Jimmy Choo的背叛。
“Damn it!”她低咒,差點扭傷,而身後卻傳來一聲嘆息。
她臉頰頓時燒燙,緩緩轉過身去,秦淺從車窗裡望著她,臉上有隱忍的笑意,月色無聲,灑落在他俊朗的眉眼。
她想起初次相見,他於人群中靜坐,表情孤冷,而現在,他卻在看著她笑。
他的笑容總是風輕雲淡,卻總讓她覺得溫暖。
英文詩裡說,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 and I felt that for this I had been waiting long——你微微笑著,並未言語。但我覺得,為此我已等待很久。
“我會做很好喝的奶茶,”她又往回走,直到站在他面前,看見他沉靜如水的眼眸,“你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二十九、即來則安
“小小陋室,見笑了。”天真開門,結果他手中的大衣,與她的外套一起掛在牆上的木製掛鉤上。
秦淺掃了一眼這個studio,粉紫色的牆面,大紅色的沙發上擺著兩個淺金色的抱枕,房頂射燈光照柔和,雪白的大床,被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