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再來找你?
(十秒鐘後)嗯。
看來跟美女說話,跟和看醫生似的,還要預約啊。
(半分鐘後)呵呵。
我在你這兒看急診行不行?
(一分鐘後)我們待會兒再聊吧。
啊?急診看不成啊?
(十秒鐘後)呵呵。
你好狠心。
…………
這場對話雖然前前後後只有五分鐘,王徽的心卻是邊聊邊自由落體了下去。就算小花貓的確是在忙著和別人聊,這至少也說明她沒有把和我聊天作為當務之急。和別人聊,別人又是誰呢?無非是來來往往的男網友唄。王徽手按著滑鼠,看著螢幕上“你好狠心”後面冰冷的空白,覺得心口堵得慌。還以為透過昨晚和小花貓的那一番打情罵俏,已經和她達成一種默契了呢,卻原來自己不過是廣大網友之一而已,連MSN聊天插個隊的交情都沒有,還得守著螢幕老老實實地排隊掛號。
難道我昨天晚上說錯了什麼?是我顯得太輕佻?不會啊,是她自己自來熟的呀。是我發的那張照片不好看?也不會啊,當初黎圓圓曾經說過這是我最帥的一張照片。或者是她跟我玩欲擒故縱的遊戲?擺一擺架子,讓我不辭辛苦地去追她?這種女人,倒是不少的。又或者是她現在勾搭了好幾個和我條件差不多的,她一時拿不定主意,也不想拿定主意,就想玩這種眾星捧月的遊戲?……王徽越想心越亂,越想越憤恨,那種熟悉的對女人的存在主義式怨憤,又重新湧上了心頭。難道,也許,竟然,小花貓也只是女人這條汙河中的一朵浪花而已?一絲悲哀蒼涼地掠過他的心頭,讓他再一次透過女人想到了人生之虛無。白搭了這一天的興奮,白搭了這一天的心神不寧,白搭了對她小花貓的種種良好憧憬,弄半天也是一個喜歡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孩。王徽感到一種上當受騙的酸楚,小花貓昨天晚上對他的萬般嬌媚,似乎是給他發的一個盛宴請帖,而真等他衣冠楚楚趕赴這個宴席時,她卻一盤菜都不上,讓他吊起來的胃口懸在那裡。
這樣心亂如麻地想著時,王徽發現自己正抱著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喝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去取的啤酒,什麼時候已經喝下去了一大半,甚至只是在喝下去了一大半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喝下去的是啤酒。大半瓶啤酒下去之後,王徽稍稍平靜了一些,也許,小花貓今晚只是比較忙而已,這背後並沒有什麼複雜的深意;也許,明天晚上,她又會回到昨天晚上的狀態,我們又會開始打情罵俏。啊,一米六八的小花貓,凹凸有致相貌麗香的小花貓,二十四歲的IT白領小花貓,黃金值函式的小花貓,王徽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後,不禁又想到了小花貓的種種好處,他在心裡默默重溫了一遍昨晚的嬉笑怒罵,想到小花貓說“好女孩上天堂,壞女孩走四方”的俏皮模樣,他心頭甚至盪漾起一絲溫柔的微波。於是,他決定去睡覺,為明天的東山再起而養精蓄銳。他站起來,伸個懶腰,去關計算機。計算機螢幕上,小花貓還掛在上面,王徽不知道該不該過去打個招呼——如果打,怕又會碰一鼻子灰,王徽強烈的自尊心無法忍受這樣的挫傷;如果不打,此刻王徽胸中的百般情緒似乎又無處發洩,彷彿如果沒有從小花貓那裡得到一個溫柔的暗示,這個夜晚便無法勝利閉幕。王徽卡在他強烈的自尊和同樣強烈的渴望之間,痛苦地站在他月租九百八的studio中間,最後,他決定不和小花貓打招呼了。為了表彰自己在情緒面前的重大勝利,他走到冰箱處,拿出昨天從中國城買的一盒滷豬蹄,悲愴地啃了起來。
8
然而,第二天的局勢似乎也沒有好轉。
王徽上午硬著頭皮給小花貓寫了一封e…mail,信中,王徽輕鬆地寫道:大蝦昨晚守株待兔一晚上,也不見兔子撞上樹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