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丫頭的一番心意?”
“玄鳥叔叔,停車……”
長樂躍下馬車,向著車轍的另一端極目望去,卻只能看見漫天的飛雪和不盡的黃沙。
“我好像聽到她在喊我……”
長樂本想托起一片精巧的六稜雪花,豈料還未到手便被一陣狂風再度吹起,於漫天風雪之中消於無形。
“抱歉,繼續趕路吧……”抖了抖披風上的殘雪,長樂坐回馬車,神情有些許落寞。
開啟那隻燙金的銀盒,長樂取出了兩封書信,一封是由上等的絹帛裁剪而成公文,而另一封竟是泛著微微桃紅的桃花箋。
“臣女長孫皇華奏啟舅父陛下聖安……女宛如晤……”長樂將兩封信的抬頭一一看了下去,腦海裡想起了臨走前皇華囑咐的話:
“你先去婉兒那裡向她說明來意,她知道你是我的學生定然會……多加照拂的……”皇華邪邪一笑,長樂頓時便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長公主亡故得早,長孫氏一族又被武后流放各處,老師她雖出身高貴,卻也是可憐之人……”長樂將兩封信放回銀盒,向著車窗外淡淡道。
“你若可憐她,便是看不起她。”玄鳥將斗笠向上扶了扶,遼望著天與地的交界處,“唯有這一望無際的大漠,才能讓蒼鷹振翅飛翔……那個精緻的鳥籠子並不適合她。”
“恐怕老師是自願被流放到輝夜的吧……就像我自願鑽進那個鳥籠子一樣。”
長樂翻開銀盒的夾層,拿出了那塊干城校尉的令牌,不由得呆愣住了。
“挺身止戰,孤身為質,干城校尉,當之無愧……”
令牌下的花箋上如是寫著,是那個每每出題刁難自己的熟悉的字跡。
“老師真是太抬舉我了……”長樂將那塊令牌放在懷裡一點點捂熱,又拿出來重新打量,喃喃彷彿囈語,“輝夜城若是沒有了姐姐,根本不值得我守護……”
景陽城天守閣裡,裹著雪白皮裘的蕭伯兮舉著酒杯坐在窗欞上,遠遠望著自城下經過的那輛馬車。
“啟稟城主,小姐送來一封信。”
蕭伯兮將信展開細細看了一遍,而後嘆息著揣進懷中。
“簡兮呵……當年為了我跑去輝夜當質子,如今又要為了你那毫無血緣的姐姐,將自己送到帝王身邊麼?”
蕭伯兮向著窗外遙遙舉杯,而回應他的只有落在酒杯裡的一片精美無比的六稜雪花。
“你究竟何時才能為自己而活……”一飲而盡,年輕的新任城主臉上盡是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
“你還想去哪兒只管吩咐。”玄鳥換上一匹新馬之後駕著車駛離了景陽城,回頭向著坐在車裡的長樂淡淡問道。
“不過是去當質子,又不是不會回來了……”長樂的笑容略顯僵硬。話雖如此,不論長樂還是玄鳥都清楚地知道,此去東都前途未卜,恐怕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一生都不會重返大漠。
“我確實還有一處想去的地方……不如留待回城之時吧。”長樂閉上眼睛,彷彿看到了大漠裡那塊孤零零的石碑,“……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姐姐,絕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一聲嘆息,玄鳥壓低了帽簷淡淡道,“我將封住聽力專心駕馬……您想做什麼就請便吧。”
“我要是老師的話,一定嫁你……”嘴上雖是一句調侃,眼角卻如江河決堤。
未央醒來之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熟悉的床上。
“您醒了?您方才強行運功,又在雪地裡大喊傷到了元氣……”綠衣一臉焦急地盯著未央,卻見未央對她淡淡一笑。
“走,陪我去巡視城防。”
“可是將軍的身體不能再出門了……”綠衣無奈地向坐在一旁的皇華投去求救的目光,而後者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