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不過,大小姐和我約定在中州見面,可是天下這風雲四起,或許是薛老不讓她來了……」頓了頓,李觀一道:「不來也好。」
「如今這中州,亂成一鍋粥,來了做什麼?」
「有勞,請給我筆墨紙硯。」
那少女敲了敲桌子,得得作響,於是自然有人來了,送上筆墨紙硯,李觀一提起筆來,自然而然落筆寫下來:
「霜濤,見信如面,近來可好?」
筆跡從容不迫,可是李觀一遲疑了下,還是把這個揉了,麒麟不在,沒法放火,就隨意扔掉了,未曾想到,幕布那邊少女竟然展開信箋看了,嘴角不自覺微勾起一絲微笑
嗓音清澈帶笑道:
「如此稱呼,不也不錯,先生為什麼要改掉呢?」
李觀一道:「嗯,信箋之中,太過於親暱,總覺得會太過不合適,而且我擔心被薛老偷看,不過,閣下還是不要偷看我給霜濤的信為好。」
那少女微笑一下,然後把信箋摺好,放入袖袍裡:
「好,那麼,我會為貴客燃盡的。」
「把這信好好處理好。」
李觀一道:「之後廢棄的信,尊下且勿偷看。」
少女認真回答道:「我等長風樓之人,信箋,情報只會傳遞到本人面前,先生的信箋,在我們這裡的規矩裡,可是隻有那個該收信的人才能看到的,我怎麼能看?」
「肯定不會的!」
「先生若不相信,我可以發誓。」
「倒也是有點道理。」
李觀一點了點頭,他寫信的時候,把這一段時間自己的經歷都寫下來了,偶爾還是揉了,偶爾還會隨意把裡面一部分無關緊要的部分說出來,讓『長風樓主』聽聽。
那少女認真思考了下,道:「先生為何不把這些事都告訴她呢?只我所知,中州局勢,風起雲湧,處處危險,可不是先生口中所說,這般的輕描淡寫。」
李觀一道:「我告訴她的話,豈不是讓她擔心?」
少女神色溫暖許多,左手右手搭在一起,輕聲道:
「可是啊,先生不懂得女兒心呢。」
「先生不說明白,那邊大小姐也不是傻的,她肯定知道世事變化,絕不會如信裡面所說的那麼簡單,那時候心裡面想著,或許會整日整日睡不好覺,想得您的遭遇害怕。」
「她想要作為朋友,知道你遇到的事情,慶賀你的成功,不想和少時一樣,被你編織出來的故事,遊學路上遇到的這個夫子,那個老師這樣的假話矇蔽了。」
「刑不可知,威不可測。」
「事不知,則心中恐懼猶甚,是一樣的道理。」
李觀一想了想,道:「……卻也,有理。」
那少女道:
「再說了,薛家的女兒,也不會是軟弱的女子,亂世裡面,若不想要做玩物,哪裡可以一直天真下去,先生征伐在外,諸事閒雜,大小姐肯定會希望知道先生真正的遭遇。」
「而不是如那時話本一般閒談改變過的故事。」
李觀一道:「你如何知道我給她講的話本。」
少女眸子往一側偏了偏,強繃著不露怯道:
「大小姐自是告訴了我等,還說……」
「先生用這些故事,從她那裡賺銀子!」
李觀一道:「哈,這樣事情,她也和你們說麼?」
少年苦笑一聲,寫好了信箋,遞給了那邊的少女,囑咐對方不要偷看,道:「可惜,此次之後,我還是要去西域,一年兩年的沒有辦法回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她……」
少女把這一封信放入袖袍裡兜著,手指輕輕按著,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