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騷沒有了,慨嘆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李玉溪緊盯著葉易安的雙眼中發著光,因心情起伏的太厲害,他的話聲裡甚至帶上了清晰可辨的顫音。
這枚龜甲殘片乃是得自於許公達,當日他與言如意第三次合作時用以作為樣本的,後來雙方的合作不了了之,但此物卻留在了他處。
也正是那次,葉易安知道這種刻有異常花紋的龜甲獸骨乃是許公達在河北道相州偶得之物,當他正要答話時,驀聽李博士詫然聲道:“好你個虛可,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一點聲息都沒有”
葉易安驀然回望,就見虛可道人正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觀其神情,分明是在窺聽兩人的談話。
虛可都已到了身後,自己卻全無感應,他分明是用了極高明的術法以隱匿氣息及丹力波動。
他來了多久?
以他與李玉溪的關係,想來即可來,有什麼必要隱匿氣息及丹力波動?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更重要的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中為什麼有如此強烈的殺意?
第120章 相州行
葉易安與虛可的眼神一錯而過,一旁坐著的李玉溪則連連招手,“道人快來,小徒這裡有這一件好東西,你不可不看”
“噢,能讓你玉溪公如此讚譽,那就一定是好東西了,貧道還真得開開眼界”虛可極力收斂著身上的殺意,做出一副剛聞其事,興致盎然的樣子,殊不知他這一反常態的多話本身在葉易安看來就愈顯異常。
走到榆蔭下的石几邊坐下之後,虛可順手拿起龜甲殘片細細參詳,旁邊的李玉溪則難掩激動的心情站起身來,負手踱步緩緩聲道:“老夫自國子學致仕之後受你這道人蠱惑轉而鑽研文字小學,如今已有數年矣。積數年之功,老夫幾可判定這枚龜甲殘片上所刻畫之符號當是一類未見於《說文解字》的奇古文字”
“奇古文字?”
“是”李玉溪鄭重的點了點頭,“一種比之鐘鼎文更古,字聖許慎亦未曾見過的文字”
比鐘鼎文更古!
與葉易安同樣別有懷抱的虛可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手中這枚龜甲殘片的意義,扭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向葉易安,“若玉溪公法眼無差,此物真可謂無價之寶了,卻不知小友是從何處所得”
葉易安輕輕撫動著手中的茶盞,迎著虛可的眼神淺淺一笑,“這無…錯…小說 M。QULEDU。 COM是前次進京途中偶得之物,未曾想竟得老師如此看重?”
“偶得?在哪裡?”話出口之後虛可才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於急促,撣了撣道袍放慢聲音道:“貧道雖是山野之人,但在各地敕建道觀中也有一些方外之交,或許能幫著尋覓也未可知”
道門遍佈天下的勢力之大就連李玉溪亦是知之甚深,聞言也將渴求的眼神落在了葉易安身上。
若此間只有李玉溪,葉易安自會如實相告,但旁邊多了一個心懷叵測的虛可之後,情形就決然不同了。
葉易安隨口說出一座從襄州到長安途中必經的城池名稱,又虛擬出一番偶得龜甲殘片的過程,且言明只看到這一枚,他說的毫無破綻,但歸根結底卻全是一派胡言。
聽他說完,剛才已停止踱步的李玉溪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文字學的研究不同於其它,若想解析一種當世從未見過的奇古文字,沒有一定量的實物作為基礎根本不可能,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似這種龜甲殘片必須越多越好。其數量越多就越能儘快出成果,出好成果。
眼見寶山在前而不得其門而入,李玉溪的失望與失落可想而知。
虛可臉上看不出什麼異常,不過今天的他卻多話的厲害,不斷反覆追問葉易安偶得這枚龜甲殘片的過程細節,讓葉易安應付的異常吃力。
謊言本就很難十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