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電話,說跟他一起去,問他能不能過了子時再去,李一靈聽完,酷酷的來了一句:“就知道你會跟我去,你這個人雖然不著調,骨子裡的血卻是熱的,子時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咱倆勝算不大,天一擦黑就得趕過去,你下午請個假,具體的再商量。”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懵了好大一會,這是誇我嗎?想了想才琢磨明白,不著調跟骨子裡的血是不是熱的基本上沒關係,也就是說,我是個骨子裡血還是熱的一個不著調,這特媽不是罵人嗎?
我憤憤不平的找趙興請假,趙興很八卦的問我是不是去解決薛家大宅的事,見我點頭,很痛快的答應了,還讓我回來後把詳細的經過講給他聽,我就不明白,挺大個老爺們八卦之心怎麼就那麼熾烈?
倒了幾趟車,到了殯儀館已經是下午,李一靈正在靈堂指揮一家人安葬事宜,那派頭跟領導似的,指東指西,屁股後面還有男人畢恭畢敬的拿著小本本一項項記下來,眼見我來了,李一靈交待了兩句奔我走了過來。
李一靈給人的感覺是永遠是那麼冷靜,眼神中有著一種滄桑的可怕,雖然嘴角總掛著一絲笑容,看上去卻是那麼嘲諷,可他見了我,眼神就變得不那麼寒氣逼人了,這小子沒什麼朋友,接觸了幾天,我算是他最親密的朋友了,這從他找我攢電腦就感覺得出來。
其實我心裡也覺得溫暖,我在這個城市朋友不多,李一靈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雖然吐槽厲害,卻不用擔心他在你背後捅刀子,我笑著迎了上去,李一靈卻停下了腳步,沉聲對我道:“為什麼要子時過後再去薛家大宅,還有,昨天晚上你喊你師傅是吳老六是怎麼回事?”
作為朋友,互相知道底細是很應該的,我也沒打算瞞他,我的經歷說給別人也不信,李一靈不是普通人,肯定會相信我說的,我倆回到他住的地方,那個滿是骨灰盒的靈堂,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李一靈越聽越驚訝,道:“我說你膽子跟兔子似的,怎麼有心敢碰陰陽幽冥的事,原來還有這麼個緣由。”
我無力的解釋:“其實我膽子也不算小,欠著吳老六的債總是個心結,何況現在工作也不好找,星期五有鬼的主持人,還算是比較體面的工作,工資不算少了……”
李一靈聽我說完,朝我笑了笑,道:“你這事,看上去是壞事,但也不是壞事,道家神霄派,是雷法的正宗,久已失傳,你能得到傳承,這是機緣,吳老六雖然讓你幫著積攢功德,但他對你有救命之恩,也算不上強迫,做人知恩圖報還是要的,這樣吧,功德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你我簽訂個契約,以後我超度的孤魂野鬼,都算是你的功德。”
什麼是仗義?這就是仗義啊,我激動的什麼似的,生怕他反悔急忙問道:“咋定契約啊,趕緊的吧,晚上我請你吃必勝客!”
李一靈想不到我答應的如此爽快,驚訝的看著我:“你特媽就不能謙虛一下?說個不好意思什麼的?我就納悶了,你這不要臉的功夫怎麼練出來的?順著杆子能爬上來不說,還能站在杆子上撒泡尿。”
其實我以前也沒這麼厚的臉皮,可在報社拉廣告的那段日子被人忽悠的次數太多了,本來說的好好的事,答應了在報紙上做廣告,都拍了胸脯子的,等到第二天你再找他,就能裝糊塗,裝傻,然後把事推了,所以打鐵一定要趁熱。
我嘿嘿笑道:“咱哥倆誰跟誰啊,就咱倆這交情,你管我借錢都行,說,一百以內你借多少?”
李一靈顯然被我打敗了,搖搖頭,找了張黃紙,用毛筆在上面寫了幾行字:從今天起,李一靈超度功德都歸徐浪所有,替他還債,落款寫上了自己名字,年月日,然後讓我伸出手去,拿起剪子割破了,擠出一滴血滴在黃紙上,自己也滴了一滴血。
契約簡單到令我驚訝的程度,好奇問道:“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