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異常波動早就引起了證監機構的注意。儘管東盛曾經發公告稱“在宏觀經濟形勢不景氣和股災影響下,部分控股股東減持股票導致股價下跌”,但這樣的理由越來越站不住腳。午間有突發新聞說,證監機構將介入調查。
林霂見到突發新聞時已經收拾完行李,此時14點,對應法蘭克福早晨8點。而明天的14點,將是她飛抵越南胡志明市的時間。
她環抱雙臂在客廳走來走去,幾次想撥通蕭淮的電話但又放棄,末了深吸口氣,下定決心離開家前往東盛。
今時不同往日,許多憤怒的股民聚集在公司園區並拉起條幅抗議,林霂見狀請計程車司機繞行停在了後門。
她對前臺接待人員道明來意,對方卻說董事長不會客。她只好撥通季雲翀的手機:“你現在方便嗎?我想見你一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兩分鐘,然後響起不帶情緒起伏的話語:“如果你只是想看一看我這個舊情人如何被你的現任男朋友擊潰,還是不必了。”
“我明天就要前往越南,這次來是打算向你辭行。如果今日不見,也許以後很難再相見。”
那邊再度寂靜無聲,過會兒傳來一句:“上來吧。”
林霂乘電梯直達季雲翀的辦公室。在保密性極高的辦公區域,靠牆的地方放著一排中式書架,上面擺放著幾張照片,分別是季雲翀和父母的合影,曾經火遍網路拍攝於十二年前、十二年後他和她的合照,以及兩家人在訂婚宴上的“全家福”。
林霂收回目光望向季雲翀。
他坐在皮椅裡,側臉對著她,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的高樓大廈。
她循著他的視線看向外面的世界。這座城市被鋼筋水泥包圍,開闊的視野被一棟棟大同小異的建築隔斷,讓人忍不住為這個繁榮的時代心生感慨,也免不得從千篇一律的景觀中產生幾許迷失和懷疑。
“顧惟螻蟻輩,但自求其穴。”季雲翀低低地開口,聲音帶著清冷的質感,“小時候語文老師要求我們背杜甫的詩,我總覺得這兩句寫得十分酸腐。狡兔需三窟,何況螻蟻求一穴?為什麼要看不起那些螞蟻般的小人,嘲笑他們為謀求舒適的生活不得不鑽營逢源?”
林霂若有所思一陣子:“難怪你常常答錯古詩辨析題,原來小時候就鑽牛角尖。”
季雲翀似有若無勾起嘴角,轉過臉看向林霂:“坐。”
林霂拉開椅子,隔著辦公桌坐在他的對面。
他打量她,口吻淡如寡水:“聽說你出了車禍?”
“嗯。”
“脾臟切除後,會不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影響?”
“免疫力會下降,新陳代謝也會變慢,但是注意休息就好。”
“越南不比這裡,條件艱苦惡劣,你如何能好好休息?”
林霂淺淺地笑了下:“我援醫的地方是胡志明市轄屬的一個縣,總人口不到一百萬,患者數量比這邊少多了,我應該不會太累。”
季雲翀看著她的笑容,有一瞬的走神。
他看看牆上的掛鐘,翻開書桌上的檔案,取支筆低頭寫字:“我還有些工作需要處理,你走吧。”
林霂沒有起身,臉上流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再開口時語氣壓得比較低:“東盛的股價跌得很厲害,你打算怎麼辦?”
他頭也不抬,冷冷地丟給她四個字:“與你無關。”
“可你做了違法的事,萬一被證監機構查出來——”
“不必你費心。蕭淮連同大投行和對沖基金針對東盛作出一系列報復舉動時,你從來沒有表示過關心。現在見我要輸了,你特地來我面前展示下虛偽的憐憫?”
林霂看著季雲翀,語氣很是複雜:“我這個人是否虛偽,在這個節骨眼上並不重要,重要的